眾人見事態平息又一陣推杯換盞,到得夜深方才各自回去。
慕容延釗等人見莫衝今日無故發作也隻當他對那賣唱的女子生出了好感,跟著安重榮出來之後便笑他太過心急。莫衝不著解釋,任他們說笑。
次日安重榮又問馮濛:“不知昨晚所議之事馮防禦使派人去忻州稟報了沒有?”
馮濛道:“指揮使放心,我這就派人前去。”心中卻是不滿,暗道,“我安排事情還由得了你來催促!”
安重榮因擔心邊軍安危,心情與馮濛截然不同,見馮濛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心想自己在此地幹等卻不知要挨到何時,想了一想,說道:“我在此地等候消息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我到代州去恭候石公的意見?到時如果他應允了我,我便可抓緊時間布置邊防!”
馮濛正擔心隨後幾日將被他纏得難受,聞言喜道:“如此最好不過!我這就安排信使將這事言明給他。”
安重榮等馮濛安排妥當,試問道:“不知昨晚在堂上拉奏胡琴的那一對父女可還在府上?”
聽他一問,馮濛心中有氣,心道:“你為那小子考慮得倒挺周到!”不想讓他找到那對父女,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歎道:“你何不早說?今早已讓下人打發他們去了!”
安重榮感到一絲可惜,卻不便再在此事上過多追問。別了馮濛,回到住處,讓人將莫衝叫來,歎惜道:“你昨夜為那拉奏胡琴的父女出頭,我本想成全你的心意,但是今日探知他們已被馮濛差遣走了!”
莫衝料他也是認為自己對那女子有了好感,否認道:“走就走了,我對他父女原本也並無其他心思!”
莫衝受她一陣亂動果然心跳加速,怕把持不住,將她推開道:“卻使些什麼玩意?老子隻要你陪爺爺喝酒便成!”
那女子被他一推險些跌倒,惱道:“你給出的這點銀兩隻夠玩樂那事,出手如此窮酸卻還想讓我陪你這樣一直喝下去麼?”離他遠些坐下再不肯陪他喝酒。
被她輕賤,莫衝大怒,罵道:“臭婆娘,老子出錢玩耍還由得了你!”提起桌上的酒壺跨到女子身邊將她捉住,嘿嘿笑道,“你不喝,老子便灌你喝了下去!”將壺嘴對準女子櫻口就一通猛灌!
那女子小臉被莫衝捉住動彈不得,咕嚕嚕吞下半壺烈酒,等莫衝手一鬆她才一通咳嗽哭出聲來,叫道:“好個無賴!”推開房門便跑了出去。
莫衝見她哭了,方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粗魯,也不去追她,繼續吃剩下的烈酒。
才吃了一歇,房門便被猛然推開。莫衝把眼一看,見兩個五大三粗的壯年抱著膀子擠進門來,怒道:“沒看見老子吃酒麼?進來作甚?”
隻聽一個聲音尖聲說道:“我這處地方本是供你吃酒玩樂,你怎麼無端打我閨女?”卻從兩壯年身後冒出一個人來,原來竟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鴇。一般情況之下,當青樓有客人前來搗亂時老鴇便會讓壯年陪同以給客人一個威懾,接下來說話便會占了主動。
莫衝未將壯年放在眼裏,聽老鴇一說,怒道:“老子出錢喝酒,難道還要看你閨女臉色?”站起身來,衝兩壯年道,“你們是來找茬的?”虎目含威,好似要將來人生吞活剝。
兩壯年被他淩厲神色一懾,心中感到空虛,不自覺後退半步。老鴇見莫衝凶橫無理,也感到有些害怕,圓場道:“我是來找你說話的,卻這麼凶幹嘛?”拉住莫衝的大手,往下一牽,笑道,“先坐下說話嘛!”
莫衝坐下道:“你卻找這麼一個不聽話的閨女來陪老子,如何不讓老子生氣!”
老鴇道:“她可是上好的美色呀!難為你竟坐懷不亂!如你不喜歡與她入帷共眠,樓上還有藝女可供挑選。”
“何不早說?”莫衝怒道,“這就帶我上樓去!”
“姑爺休急!”老鴇說道,話語故意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不過這…這,花費卻不是一樣的。”
莫衝道:“隻要有老子看得上眼的,這錢自然不成問題!”掏出一錠三兩的銀子拋到桌上,“夠是不夠?”安重榮帶他到代州之後向朋友安原信討了些錢財給他,所以目前他手中也算闊綽。
老鴇收起銀子,笑道:“新近來了一個雛兒,不過現在她隻陪唱歌奉酒,卻不便入帷侍寢,姑爺如果要聽她唱幾首曲兒卻是最好不過!”
莫衝催道:“多說什麼,帶我去見見。”跟了老鴇往樓上走去。
老鴇將莫衝帶到一處香閣,吩咐雜仆上了酒菜,好言幾句,關門去了。過了一陣,屋外傳來叩門之聲,莫衝道:“進來!”聽房門“吱嘎”一聲,一個窈窕女子低頭走了進來。
莫衝見她身姿輕盈,心道:“果然這個女子比起樓下的那幫女子要好得一些。”對她說道,“既來到這裏還羞羞答答的做甚?把頭抬起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