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開著，小冬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接過大夫遞來的可樂，我一定是在等陳繼鬆的時候睡著了，他想。爬些台階把他累壞了。
客廳小了一圈，因為李梅的屋外多了幾堵厚厚的牆，把她的房間層層圍住。
“怎麼？”大夫說過沒事不會輕易聯係他。
“我隻是提醒你，這次行程多加小心。”大夫看上去很疲憊，帶著黑眼圈。
“當然，有發現嗎？”
“算不上發現。”大夫把畫麵退到岩石廳門口的場景，那是他被陳繼鬆趕出石廳那晚，小冬站在院中抱怨，一邊用顯形液環視黑暗，門口的火光映出許多歪斜的影子。
“我該看哪？”小冬一頭霧水。畫麵中沒有不正常的地方。
大夫按下遙控器，畫麵稍稍慢了些。
“我不知。。。”小冬的話咽在喉嚨，畫麵一黑，一個更大的黑影蓋住了門外的影子，快速晃動幾下，然後迅速移出視野。
“我不知道是什麼。”畫麵定格，不規則黑影停在小冬身邊。
“有可能是火源附近的什麼東西。”
“但不會這麼快，這是慢放速度，正常速度肉眼幾乎無法發覺。它來自更深的空間。”
“它有危險嗎？”
“不知道。”
一聲巨響，茶幾顫動，水濺了出來。大夫不安的看了眼新建的牆。
“你得走了。”
*******
小冬對陳繼鬆講了影子的事。陳繼鬆不以為然，“不必在意。”
“什麼意思？”
“有時我也能看見幾隻奇怪的東西。這很正常，深度空間和這裏一樣有各種生物。”陳繼鬆用紅眼睛看了眼懷表。
但有東西讓索瓦人懼怕，怕到寧可世世代代不用門。小冬可不想遇見一個。“我不想去了。”他大聲說。
“你必須去。”陳繼鬆收起懷表。
“我可能會死在裏麵的！”小冬急了。
“有可能。”陳繼鬆用紅眼睛看著他。“如果你不去現在就會死。”
“可是。。。”
“1。。。2。。。”紅眼睛燃燒起來。
“好吧。。。我去。”
才數兩下小冬就崩潰了。
*******
門準備好了。
“（比波圖的門差遠了。。。）”
“（連雕花都沒有。。。）”
“（就是，難看死了，他們根本不懂門。。。）”工匠們七嘴八舌議論著。
"你真的要去？"博納特來到小冬身邊，她的樣子好像小冬要去獨自突圍。
"不得不。。。”小冬長歎一聲。“我會，哦，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們。"他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一定要回來啊。"她說。
"當然。"小冬盡量顯得很輕鬆。他本來真的很輕鬆。他有些明白索瓦人的臉色為什麼那麼凝重，明白博納特為什麼像生離死別。
索瓦人在門周圍圍成一個大圈，無不拔著脖子觀望，他們不敢靠近，同時又很好奇。
滿腹牢騷的工匠們加入圍觀的人群。沒見暗火的人，大概忙著吃馬肉。陳繼鬆緩緩站在門前。現場像個祭祀儀式。
陳繼鬆站了很久，他眯著紅眼睛，不停環視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麼。波圖告訴小冬，他在查看更深的空間。原來他的眼睛不止顏色特別，他能看穿隱空間。
“（沒問題。）”最後陳繼鬆向波圖點點頭，波圖從人群走出，手裏捧著個銀碗。陳繼鬆抽出努*爾送他的短刀，摞起袖子，鋒利的刀刃劃過蒼白的手臂，黑色的血流進波圖手中的銀碗。
"（祝你好運，朋友。）"波圖說，把半滿的碗給他，然會後退出場地。
陳繼鬆收起刀，一手端碗，一手用手指蘸著血在門框上寫下一串串古怪的符號。直到門框寫滿，把碗放在地上。然後向刀疤和小冬揮揮手。
兩人走上前。陳繼鬆上手放在門上。
小冬心怦怦直跳，門開了，看不見盡頭的漆黑隧道出現在門後，陳繼鬆帶路進去，兩個人跟著，博納特還在門口。小冬向她揮揮手。
但她什麼也沒看見。對於索瓦人，門打開後他們隻看見門後的白雪，而這三人就憑空消失在門後。
油燈亮起，三人緩緩前行。保險起見，小冬帶著吳博士送的兩個手電筒。
從進門開始，波圖就一直盯著懷表。之後的10分鍾門就這樣開著，不時的被風吹動，吱呀作響，所有的人仍然盯著門，幾個手持長斧的士兵站在門邊，波圖神情緊張的盯著半開的門板，緊握刀柄的手已經出汗了，好像隨時會有山妖從門裏竄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