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苦痛慢慢從身體裏流逝消散,可璡終於解脫,昏昏沉沉的睡去,開始的很長時間是無夢的睡眠,永無止境,時間也不停止,後來他似乎聽到竊竊私語,來到永恒的黑暗,似乎完全的虛無,但卻感覺到危險似乎就沉睡在自己的身邊,讓他無助的緊張,然後他聽到無比真切的聲音響在耳邊,甚至能感覺到他冰冷的呼吸,從死人的身體裏發出的呼吸,聲音不怒而威。

“亡,苦之始,此將示汝以煉獄,逾亡之苦甚,尋死而不得,永墜阿鼻之難!”

可璡大叫著從噩夢中驚醒,四下黑暗,剛才的感覺如此真切,他驚慌的不知自己是否醒來,努力抑製狂跳的心,發現右手邊還有爐火餘燼的微光,才慢慢的穩住神,他適應黑暗,發現自己蜷在北邊牆角,屋裏一片狼藉,似乎經曆激烈的搏鬥。他想起小易大夫,摸索著呼喚她的名字,但沒有回答,路路跳出來,跟在一邊,熱切的想舔可璡的嘴。

可璡摸出手機,找遍下層,沒有人,外麵的大門沒有開,他摸索上二樓,上邊是處小客廳,三個臥室,隻有一間關著門,門縫透出橘黃的燭光,可璡走過去,聽到隱約的哭泣聲。可璡敲門,關心小易的情況。

“我。。。”,小易哭泣,”結界被打破,黑暗進來,這裏不再有庇護所。”

可璡長時間不語,不知說什麼安慰她,想到最後,憋出一句,”你和我一起走吧,我還有朋友在,人多總會有辦法。”

小易歎氣,”這裏是我的家,我的希望在這裏,不要離開,你的朋友需要你,你走吧,我已經沒有可以幫助你的了,門口有輛自行車,我借給你。”

可璡頭腦清醒起來,”我有朋友在納哈什,聯係上他我會找慧空大師幫你重布結界,”他停頓很長時間,下決心,”我把路路留給你作伴,等事情完結後,我會來找你和它的。”

門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可璡無話,就那麼等著,十分鍾左右的光景,門默默的打開路路疑惑的進去,小易盡量掩飾哭過的眼睛,”這裏有慧空大師布下最強的結界,做我的避難所,不要擔心我。”

可璡有些傷心,”我會回來的。”等他轉身的時候,小易拉住他。

“答應我,不要因為救你讓我後悔,我不想步老師的後塵。”她誠懇的看著可璡,”你要發誓!”

“我答應你,永遠不會墮落,就算沒有離開這裏的可能。”可璡咬牙轉身離開。路路急切的吠叫,”留這兒,等我回來。”可璡最後一次回頭。

可璡穿戴整齊,在西邊山牆找到老式26自行車。病痛,被狂亂的思緒壓製,淚水,硬生生的壓下去,他沒有回頭,重新踏入風雨中。

可璡按著記憶的路向西走,從三叉路轉向西南,很快繞到告訴公路,他不由望向水庫的方向,那邊還有些微弱的藍光,矮山成為深黑的剪影,他默默的看著微微波動的暗光,突然看到山頂的一塊石頭動了一下,心裏一驚,還有生物在那場毀滅中活了下來,也許那是未行給我送別,他希冀,把狼眼手電綁在車把,登上自行車。

路途平淡簡單,風聲從背後掠過,天空仍舊落雨,空氣清冷,卻驅逐黑暗中的霧氣,想到小易和路路,他的心情十分低落,鎖緊身體,不緊不慢的向前騎行。

向南的路一直下坡,省掉可璡不少力氣,大病初愈,他也隻能這麼多力氣,但畢竟腳程快了不少,也就一兩天功夫,我就可以回去,他這麼想,找到楊陸,重鑄雙義劍,也許藍玉就會出現,然後,我們就可以回家,我可以回來接路路,也許還有小易,也許,電影裏都是這樣的情節,最後都是歡天喜地的結局,可璡不知道自己是主角還是龍套,隻是感覺事情艱辛渺茫,沒有自己這樣的主角,隻有希望還在。

可璡長舒口氣,把不安吐出胸口,黑暗中隻剩下單調的踏車聲,可璡思緒亂飄,回想高中冬天趕早自習,也是這樣的情形,批星出,戴月歸,簡單枯燥的生活。

前方出現黝黑的洞口,是隧道,可璡放慢速度,這種地方一般會有埋伏吧,他停下車,把鋼劍橫在車把上,提高戒備。隧道簡單空洞,並沒有可以隱藏敵人的地方,每過檢查涵洞,可璡都緊張的用手電照一下,直到地麵出現很多碎石水泥,他發現地麵和牆壁有兩個碩大的洞口,是離全,他警惕的掃視四周,寂靜無聲,不由加快速度。

左手邊出現另外一塊黑影,還有玻璃散碎的反光,可璡騎近掃視,是一輛大巴,斜撞到隧道牆上,前擋風玻璃破碎,車身積著很多塵土。也許還可以開,這會加快自己很多腳程,可璡想,他踩上自行車架,從窗口爬上去,駕駛位上似乎是個男子,屍體散落一地,連衣服也破碎成絮,早已幹枯,可璡向後走,後排坐著一位女子,穿著夏裝,衣服褪去顏色,捆綁在座位上,大張著嘴,脖頸後仰。車上沒有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可璡回到駕駛位,還有些油,可璡試著打著發動機,經過漫長的刮擦聲後,這部機器不情願的醒來,看到枯黃的燈光,可璡一陣高興,他把那兩位請下車,放在路邊,男人已經散成一對,可璡對他拜拜,”這位大哥,小弟借車用用,沒油就給你放著。”他把自行車搬上車,惡心了一下這個座位,大蔥可以,我也能行,他坐上,掛上檔。

沒開過這種大車,可璡不熟悉這種沉重的車感,左車燈壞掉,加上迎麵來的冷風,可璡不敢開快,怎麼不能碰個好點的情況,撿個像樣點的普桑,幾個小時就回去了。大巴開出隧道,前麵又是個涵洞,可璡疑惑怎麼會有這種設計,一邊把緊方向抵擋側風,等到他看到層層疊疊的牙齒,離全迎頭一縱,把車頭吞下。

可璡沒有心理準備,嚇得差點把方向盤扔出去,本來想踩油門衝過去,卻本能的踩下刹車,車頭被離全咬個正著,左右兩柱有些變形,層層疊疊的牙齒交錯旋轉,整個空間都是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等到可璡反應過來,車頭已經被吞了下去,惡臭迎麵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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