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拿出手機就要撥打電話,一把被周建國奪走,“我警告你,別給我難堪!”
談鳶:“把手機還給我!”
周建國不為所動。
紀嫻已經沒有力氣,臉色一片蒼白,疼痛叫她說不出話。
再這樣耗下去不行。
談鳶用盡了全身力氣,將母親扶了起來。
見狀,周建國說:“我給司機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帶她去醫院。”
談鳶垂下眼皮,“不用,我自己送我媽去醫院。”
她向周建國伸出手,“把手機還給我。”
周建國擔心談鳶還是會叫救護車,所以沒給。
周漾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樓。
看見一片狼藉的客廳,他笑了聲,臉上是止不住的嘲意,“爸爸,您還真是一點沒變。”
話畢,斂起笑容,看向談鳶,“走吧,我送你們去醫院。”
談鳶警惕地看向他,有些猶豫,不相信他有那麼好心。
看出談鳶顧慮,周漾漫不經心,“這邊不好打車,你確定還要跟我在這兒耗時間?”
談鳶咬了咬唇,當下實在沒辦法,最後點點頭,“謝謝。”
周建國這才放心的把手機還給了談鳶。
而這時候紀嫻疼的也差不多要接近昏厥。
談鳶身軀瘦弱,攙扶她真的不易。
周漾肯送人去醫院就不錯了,不可能再伸手幫著談鳶扶她。
他去車庫開了車出來。
氣定神閑地瞥向窗外。
小姑娘比她母親要瘦不少,每走一步都在大喘氣,臉也被肩上的重量壓紅了。
可是她沒有放棄,哪怕再困難,也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往前走。
周漾眼眸微闔,耐心等待,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許久,談鳶終於來到了他的車前,打開後座車門,將母親送進了車內。
她深吸了口氣,這時候她自私地想起了和喻知禮的約定。
見談鳶站在車外發呆,周漾闔起的眼簾微微睜開,他望向她,語調不疾不徐,“做什麼?要我一個人送你媽去醫院?”
那是肯定不行的,談鳶搖搖頭,不敢再耽誤時間,上了車。
——
剛到醫院,周漾就被父親的一通電話給叫了回去。
說是家裏來客人,他不能不在場。
因此掛號、繳費、檢查,都是談鳶一個人在忙前忙後。
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十點鍾。
談鳶呆滯地坐在診室外的長廊上,手機連著振動了好幾聲。
她訕訕地拿出手機,看見喻知禮發來的幾條短信。
【我到了,鳶鳶,你在哪?】
【人呢?】
【鳶鳶?】
談鳶看著緊閉的婦產科診室,鼻子酸澀,眼睛濕潤,用力地抓著手機,指尖顫抖地摁下按鈕,打出一行字:
【阿禮,對不起,我可能去不了了。】
發出這段話,談鳶淚水再也沒忍住,滴在了手機屏幕上。
喻知禮沒怪她,隻是詢問:【出什麼事了?】
談鳶呼吸窒息,她要怎麼說呢?
要把自己這不堪的家庭,發生的惡心事告訴他嗎?
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家裏來了好多客人,走不開。】
她隻能這樣回答。
喻知禮那邊隔了一會兒才回:【好吧,沒事。】
隔著屏幕,談鳶都能感覺到少年的失落。
她將腦袋埋進了腦袋,無聲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