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錐心刺骨。
昨晚她還在因為今天可以見到喻知禮興奮的睡不著。
現在卻是她主動的失了約。
診室的門被打開,戴著口罩的白大褂男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談鳶連忙起身,走到醫生麵前,“我媽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看著眼睛紅透的談鳶,微笑地說:“放心,送來的很及時,沒什麼大礙。”
談鳶如釋重負,又緊張地問:“那孩子呢?”
醫生:“也保住了,下次小心點,畢竟你媽這個年紀,懷孕本來就有極大風險,要是還不好好愛惜自己身體,大人小孩都很危險。”
聞言,談鳶嘴角僵硬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失落。
在得知那個孩子沒事,談鳶竟然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為什麼沒流掉……
留下那個孩子,對她母親來說,就是定時炸彈,隨時有危險。
紀嫻被轉入普通病房。
談鳶看見母親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眉眼低垂,醞釀了會兒,才擠出笑容,走到了病床邊,“媽媽……”
紀嫻聽到談鳶的聲音,才稍微有了反應,她收回停滯在窗外的視線,移到談鳶身上。
“鳶鳶……”也是這一瞬間,紀嫻才發現,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她,隻有自己的孩子不會。
內疚感瞬間襲來,“媽媽對不起你……”
她沉迷於周建國給她編織的溫柔夢鄉裏,為此對自己孩子不管不顧,甚至處處嫌棄她,怕她影響了自己的人生。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她還要繼續糊塗下去。
“沒關係的媽媽,我不怪你。”談鳶喉頭酸澀,伸出手拉住母親,說出了那句一直很想說的話,“這個孩子,我們不要了,好不好?”
“生下這個孩子,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紀嫻收回手,語氣堅定,“不,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為什麼?周建國都那樣對你了。”
紀嫻口吻一如既往的沒得商量,“他如何對我,我都要留下這個孩子,這是我們未來的保障。”
其實對於紀嫻來說,她未來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談鳶的未來。
周建國是個翻臉無情的人,她要是不留下這個孩子,他肯定會跟她離婚。
周建國很精明,結婚前就已經和她做了財產公證,離婚後,她什麼也拿不到。
京北教育資源這麼好,她不能,也不想帶著談鳶,回到那個小地方。
談鳶要留在京北,考一個好大學,這樣才能出人頭地。
談鳶怒火中燒,“媽!算我求你行不行!”
“鳶鳶……”紀嫻眼眶泛紅,“也算媽求你,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談鳶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
……
談鳶中午去醫院食堂給紀嫻打飯,接到周建國電話。
周建國關心的隻有紀嫻肚子裏的孩子。
聽到孩子沒事,他才鬆了口氣,對談鳶說:“你好好照顧你媽,我這邊走不開。”
談鳶沒說什麼,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她打完飯,走出食堂。
今天的天氣,還真是好啊,晴空萬裏,風吹到臉上時都是暖的。
談鳶眼睛又溢出了淚水。
她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將眼淚憋回到了眼眶裏。
爸爸,你在那邊還好嗎?
我和媽媽過的,一點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