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暑假時間不能荒廢。
談鳶在京北找了份暑假工。
類似於導購員的工作。
不僅能學習到交流能力、還能賺錢,一舉兩得。
工作期間,談鳶表現優秀,服務態度也好,因此老板還多給了她幾百塊錢工資,一共賺取兩千五百塊。
暑假時間一晃而過。
熱流湧動的夏天,悶熱難耐。
談鳶拿著人生中第一桶金,獎勵了自己一支雪糕。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段時間,周建國和紀嫻雖然不似從前恩愛,卻也相敬如賓。
談鳶心裏還是膈應周建國的,所以開學之後,她就一直住校了,周末也不回家。
高二文理分科後,談鳶宿舍裏的人,也都換成了新麵孔。
談鳶不會主動的去交朋友,而宿舍裏的女生,也基本都有其他朋友,所以平時沒什麼太多交流。
文科和理科教學樓不在一棟,間隔很遠,因此談鳶跟陳吟詩的交流也逐漸變少。
陳吟詩本身就是個社交達人,她進了新班級,新宿舍,很快就融入了新的團體。
談鳶經常看見她空間曬各種跟朋友吃飯的說說。
日子平淡如水,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談鳶待在高二一班,理科尖子班,班主任還是薑敏。
班上的同學其實有將近一半還是熟麵孔,尤其池序跟談鳶依舊是同桌。
這意味著談鳶不需要再處理跟新同桌之間的關係,加上池序成績很好,他們可以彼此交流學習,其實挺好的。
時間過去的很快,這個學期又快要結束了。
秋冬開始交替,樹葉也開始凋零,枯萎。
談鳶以為日子會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隻要等到她畢業,等到阿禮回來——
直到談鳶在周五時,接到紀嫻電話。
紀嫻說:“鳶鳶,媽想見見那個孩子。”
時隔這麼久,談鳶再次聽到紀嫻提及那個孩子。
明明回到周家後,她從來不提的。
談鳶以為紀嫻是真的不在意了。
沒想到,她一直記得。
……
這天下了很大的一場雨,地麵被衝刷幹淨,四周彌漫著陰暗和潮濕。
墓地裏,談鳶給紀嫻撐著傘。
因為一直住在宿舍,她和紀嫻已經許久未見了。
談鳶發現紀嫻老了很多。
臉上有了皺紋,白發。
之前的紀嫻,保養的很好,不論走到哪裏,都是光鮮亮麗的,不會把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樣子。
也是這一瞬間,談鳶才意識到,其實母親,從未走出來過……
看得出來,那個孩子對她的打擊,其實很大。
墓碑上隻雕刻了名字,沒有照片。
紀嫻看著那個名字,喃喃道:“予安,你給她取得名字嗎?”
談鳶默了會兒,說:“是啊。”
“挺好的……”紀嫻聲音沙啞,又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挺好的。”
談鳶:“媽……”
紀嫻感歎道:“我去年就是這時候懷的予安……”
苦澀一笑,“坦白來說,我對這個孩子最初的愛並不純粹,我隻是想利用她……讓我在周家站穩腳跟。”
“後來知道周建國出軌,我怕他會跟我離婚,我們倆要回到婺城,我不想讓你離開京北,京北的教育環境比我們那裏好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你留在這裏才能有出息!所以我必須生下這個孩子,這是我們娘倆以後的保障。”
“但是隨著她在我肚子裏慢慢變大,我對她的愛,開始變得單純,我是真的,愛這個孩子的,不隻是為了我們母女倆的未來。”
可惜事與願違,大抵是孩子也知道了她的利用吧,不選擇做她女兒。
談鳶垂在兩側的手微微攥緊,心涼了半截。
“這樣嗎?”她眼眶泛酸,堅定的說:“可就算我不留在京北,我也一樣能考上好大學。”
紀嫻心想,是啊,她的女兒在哪裏都很優秀。
不管是小學老師,還是初中老師,都誇她教育了個好女兒。
說鳶鳶是讀書的料子,將來肯定有出息。
紀嫻:“鳶鳶,是媽媽錯了……”她伸出手,揉了揉談鳶發絲,嗓音溫柔的好似能夠化成水,“孩子,你長大了。”
談鳶對上紀嫻視線,總覺得現在的她哪裏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雨越下越大,不斷拍打在雨傘上。
談鳶卻隻聽到身旁人的歎氣聲。
那天紀嫻同她說了許多話。
例如對她的虧欠、還有她身處在豪門的無奈。
紀嫻還說這段時間經常會夢見自己年輕的時候。
那會兒她剛跟談鳶父親相愛,以為愛真愛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