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低頭跪著,聽見齊王拿皇室王爺的臉麵說事,知道隻要齊王堅持,今天皇帝無論如何都會給齊王個麵子,給自己個過得去的名分的。

皇帝扔了手中的毛筆,俯視著跪著的齊王,這件事皇帝心裏有一杆秤,現在看來,自個的四皇子也不是個任人擺布的。

皇帝吩咐身邊的太監:“去把沈國忠找來見朕,讓他瞧瞧他沈家的家事給皇室帶來多大的麻煩。”

太監連忙應聲,往禦書房門外而去。

皇帝這才歎了口氣道:“先起來吧!”

齊王起身,齊王妃和白淩也跟著起身,站在齊王的身後。

皇帝看了眼齊王妃和白淩,兩人都低著頭,齊王妃倒是個膽小的,聽見齊王說不喜自己也沒敢抬頭。

再看白淩的裝扮,不用問也知道已經是老四的人了。

沈宰相自然來得很快,到了禦書房,見禦書房鴉雀無聲,連忙叩拜,“皇上,這件事為臣確實有錯在先,但嫡女之事既然已經查明了真相,萬萬是不敢欺瞞聖上,還請皇上明鑒。”

皇帝問:“沈愛卿啊,你作為右相,應該很清楚大榮律法,皇子後院嬪妾從五品孺人之上皆出自官宦之家,你養育了白淩17年,既然我兒已經給出了迂回的方法,為啥執意如此啊?”

沈宰相心裏一驚,對於白淩,沈宰相為了親生女兒的利益,自然不想讓白淩也入了齊王府,不過是個棄子罷了,沒有用了放在眼前礙眼,先打發回白家,隨後悄悄處理了就罷了。

壞就壞在,齊王剛回京就不惜和自己撕破臉,也怪自己對白淩太過自信,覺得她會向以前那般聽話。

沈宰相忙辯解:“皇上,皇室哪裏有兩女都嫁給一個王爺的先例,臣不敢開此先河。至於白淩,臣也會妥善安置的,現在既然她已經跟了王爺,那就讓她在王府做個良妾,也算是她的福分。”

齊王妃暗暗勾起嘴角,想著你這個賤婢,就算做了王爺的良妾,等王爺玩膩了,看我不把你發賣到煙花之地,受千人枕萬人騎。

白淩抬著淚眸震驚地看向沈宰相,傷心欲絕地道:“父親?您怎麼能?”

說著低下頭去擦眼淚。

沈宰相當場訓斥:“在聖上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白淩重新跪了下來,麵對皇帝,白淩早不知道什麼叫怕了,她嗚嗚哭道:“皇上,跟著王爺來見駕,是白淩不知輕重,奴婢做了沈家17年的嫡女,一朝身份變化,確實一時間像天榻了似得。

現在奴婢已經是王爺的人了,奴婢知道,良妾以下隨時都可以發賣,也希望父親看在我們朝夕相處17年的情分上,給奴婢一個安身立命的身份。如若真的不行,那就讓奴婢出家為尼,也能為王爺和父親祈福。”

白淩對著皇帝磕頭,一直嚶嚶地小聲啼哭。

沈宰相對白淩直接忤逆自己很震怒,大婚前分明答應安守本分做個貼身婢女的,現在竟然敢慫恿齊王鬧到禦書房來。

沈宰相握了握拳頭,正要反駁,就聽見齊王冷冷地道:“右相果然絕情,認了親生女兒,不顧養育了17年的少女的死活,從準齊王妃到商戶之女,有哪個平頭百姓還敢娶回去做妻子?這是要淩兒一輩子孤獨終老啊!”

齊王跪了下來肅然道:“父皇,請看在兒臣的麵子上,給淩兒個側妃的身份吧!在京城,兒臣如若連自個喜愛的女子都護不住,還如何在朝堂立足?右相做得如此絕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坐著看戲,想著老四剛回京,談不上對這女子多喜愛。

當年受她的母妃佳嬪的事牽連,自己礙於皇太後的麵子,讓老四和他的雙胞胎弟弟老五出京到邊關曆練,非昭不得回京。

七年前,下旨賜婚右宰相嫡女和老四的婚,是為了平衡朝堂的勢力。

但老四自然覺得回京是有望的,對這門親事翹首以盼極為正常。

那他對沈家當年的嫡女也自然是心悅的,暗衛曾經稟告過,老四書房裏每年都會多一幅沈家嫡女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