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寶手底下有一間香料鋪子，錢氏對付江棉棉的藥就是通過這間鋪子從西域購入的。
江元寶自己也迷信西域香料。
一來不容易被中原人識破，二來，西域的香料確實品類齊全且藥效驚人。
跟錢氏一樣，江元寶避開的鋪子的掌櫃，直接找到了上次的西域商人。
……
江棉棉每十天都要去自己的鋪子裏去查一次賬。
往日那些自己看都沒看過的賬本子，如今看起來也不覺得難。
各個鋪子的掌櫃都是阿爹留給她的人，他們也是真心教江棉棉。
一方誠心教，一方願意學，不過去了兩三次，江棉棉現在已經完全能看懂賬本子了。
甚至，有時候有的鋪子一時對不上賬，江棉棉還能幫他們一下子找出來一些錯漏之處。
這下子，京城這些鋪子的掌櫃一個個對江棉棉不由得刮目相看。
到底是老爺跟杜夫人的孩子，底子好，學什麼都快！
這一日，江棉棉像往常一樣去鋪子裏看賬。
她們這次去的是西市南城的幾個鋪子。
這裏的鋪子比較分散，江棉棉棄了馬車信步走著。
偶爾遇見自己感興趣的鋪子，江棉棉就進去看一看。
身邊跟著的依舊是成碧和夜奴。
聽白等人都分散在人群中，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向。
等到從最南邊的鋪子出來，已經是未時。
看看天色不早，成碧催著江棉棉往馬車等著的方向去。
路上有一支送葬的隊伍。
送葬的人家陣仗搞得特別大，光是棺材就有十二個人抬。
送葬隊伍很長，紙錢滿天飛。
現在已入深秋，到了下午，突然起了風。
夜奴見自家主子似乎有些冷，便示意跟在旁邊的聽白先去馬車上給主子拿披風。
看了看前麵的送葬隊伍，夜奴警惕地皺皺眉。
她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離開主子的。
江棉棉眯眼看向迎麵而來的送葬隊伍。
隊伍裏紙錢亂飛煙霧繚繞，嗩呐吹得一線入天。
江棉棉突然有些晃神，想起上一世。
上一世，高家也給了自己一個風光的葬禮。
焚燒紙錢的氣味，超度念誦的聲音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
“娘子！”
成碧看著有些怔愣的江棉棉，扯了扯她的袖子。
“娘子，我們到路邊避一避吧，這裏人多，免得衝撞了娘子。”
江棉棉回神，跟著成碧退到路邊。
夜奴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隊伍越來越近。
隊伍行進緩慢，原來，在送葬的隊伍中有人拿著小籃子分發吃食。
那是一種油炸的麵食，叫作扁食。
形狀有些像餃子，但比餃子小，裏麵也隻是象征性放了些餡兒。
因為形狀也像元寶，據說這就是給死者準備的買路錢。
有些閑錢的人家總是在送葬的隊伍一路行進的途中不斷將這些扁食扔出來，意為死者鋪路。
就是那些不寬裕的人家也會勉強做一些雜糧扁食，隻求給往生之人鋪路，免得讓親人到了那邊還要因為沒錢使受鬼差的氣。
今日這出殯的人家想必家境十分寬裕。
一路上的扁食撒得像不要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