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耀庭衝著四人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敢攔路殺人,不怕王法製裁麼?”
一人早就注意到了四人,抬頭罵道:“小崽子閉嘴,呆會兒再教訓你。”
周悛趕快將馮耀庭拉了進來,說道:“咱們還是快走吧,看他們也不是善類,要是他們騰出手來對付我們就麻煩了。”
李煦也有些驚慌:“周兄說得是,咱們快走吧。”
馮耀庭被船上大漢惡狠狠威脅後心裏有點害怕,便沒有反對。
韋天宇皺眉道:“他們公然在河上殺人,旁邊看到的人多了,還怕他們找我們的麻煩不成。自古邪不勝正,怕他作甚。”
三人微微臉紅,見韋天宇不肯走,也不好意思離開。
“我數三下,你不自行了斷,我們可就開炮了。一……二……”
釣叟雖然惱怒,卻受製於銃炮,心裏盤算了幾回,像是下定了決心,怒吼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手中釣杆忽動,釣線上的鉛垂如同黑色的閃電一般擊向兩隻銃炮,同時身體疾退到舟尾,腳下用勁,整隻舟豎了起來擋在身前。
釣叟身形一動,兩炮便先後開火了。先發的一炮被釣叟的鉛垂擊中炮身,炮口被震得歪向一旁,饒是如此,仍有小半的炮子轟在了舟身上,將舟身轟掉了四分之三,釣叟也被幾顆鉛子打中,沁出血來。後一炮則對準釣叟,巨響過後彈丸密密麻麻地向他轟過去,他避無可避,隻得閉眼等死。
李煦等人早不忍看下去,別過了頭。耳旁聽到兩聲巨響後又聽韋天宇驚呼一聲:“快看,怪事,怪事!”
三人回過頭望去,隻見小舟已經消失不見,大船上被銃炮發射後的煙霧籠罩一時看不清楚。片刻後硝煙散去,大船上隻有一人站立船頭,銀發飄飄,不是釣叟又是何人,而其他的人都癱軟在船板上一動不動像灘爛泥。奇怪的是釣叟仍然閉著眼,對周圍的情形似乎毫不知情。
韋天宇解釋道:“剛才兩聲炮響後,我看見有一道紅光閃過,釣叟就沒了蹤影,而船上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眾人正在驚疑時,一個紅衣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釣叟的身邊,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嗬嗬,老爺子,沒事啦,課?眼教訓這幾個壞蛋。”
釣叟睜開眼,看到紅衣少女詫道:“怎麼是你?”
少女扮個了個鬼臉,嬉笑道:“那天要不是您出手,我要被那色鬼煩死,謝謝你幫了我,那色鬼過幾天自然沒事。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我走了。”說罷,紅光閃動便沒了蹤影。
馮耀庭呆呆地說道:“乖乖,是仙女嗎?好美呀。”
李煦和周悛沒有出聲,不過不知不覺點了點頭,顯然三人難得地取得一致的意見。
韋天宇已經呆了,雖然隔了段距離,但是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紅衣少女的音容笑貌跟一直縈繞在心裏的莫靈兒一模一樣,驚喜、失望,諸般情緒湧上心頭,整個人完全傻了。
釣叟從驚訝中醒了過來後,先檢查了西江幫諸人,發現這些人每人三十六處穴道受製,什麼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下子製住全船七、八個人的如此多的穴道呀,釣叟隻得暗暗咋舌。
略一思忖,釣叟對四蛟道:“大丈夫不乘人之危,你們的幫主在哪裏,我送你們去見幫主,剛才的情形你們也看見了、也經曆了,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是貴幫舅爺是怎麼回事吧?”
四蛟的眼中充滿了驚懼、駭異的複雜神色,隻能勉強點了點頭。
釣叟解不開他們身上的穴道,便先撐船離開。
見船走遠了,李煦首先回過神來,對三人道:“諸位,你們說那個古怪的紅衣少女是什麼人?是不是仙女下凡”
“是仙子,肯定是仙子,凡人沒有那麼美麗的。”馮耀庭癡癡地說。
“李兄果然目光如炬、洞燭秋毫,那女子雖然古怪,她的來曆卻逃不出你的慧眼。”
韋天宇沒有附合,心裏隻是在想:“是不是她呢?她有沒有看到我呢?如果她看到我了還會不會認得我呢?”
李煦見他神色恍惚,故意拍著他的肩頭道:“韋兄醒醒,韋兄醒醒,仙女已經走遠啦。”惹得馮、周二人謔笑不止。
韋天宇尷尬地將他的手摔開:“李世兄玩笑了,我好好的又沒睡著。”
李煦一本正經地說:“韋兄說得是,你哪裏是睡著了,分明是魂魄跑啦。”馮、周兩人哄堂大笑。
韋天宇臉漲得通紅,怒聲對周悛說道:“周兄,剛才也看清楚了,那釣叟帶著釣杆,我的詩句合式,現在該你了。”
三人聞言愈發笑得厲害,過了一會兒才在韋天宇的強烈要求下繼續聯詩遊戲。
韋天宇自從見到那個極似莫靈兒的紅衣少女後,心思已經飛出魂魄外,聯詩時遲鈍不少,百韻下來連罰帶勸總共被喝了一斤多酒。
李煦叫店夥計上的是上品的幟?青,度數不低,這種酒入口甜軟,但是後勁很足,韋天宇本不是個善飲酒的人,喝酒時又不知耍手段,杯杯酒都是實打實地喝下,很快醉得東倒西歪。李煦等見將韋天宇灌醉了,也不管他,繼續飲酒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