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了溫補方子,那自然好得就慢。
杜宛宜柔聲安慰:“如今回了宮裏,也能多傳幾個禦醫過來給殿下請脈了,奴婢稍後就去。”
這話聽著還順耳,劉密接過碗,一口悶了。
“如今外麵是什麼情況了?”
他還惦記著這個。
杜宛宜蹙蹙眉。
滿打滿算,她在東宮也沒住幾天啊!
這屋裏屋外的,自己誰也不認識,有心想和別人拉拉關係,打聽兩句,都找不到人!
再說了,宮裏沒有傻子,誰還看不透眼下的局勢?
“殿下,奴婢和其他人不熟,又不敢隨便抓到一個人就問,所以不太清楚。”
想了想,杜宛宜隻好實話實說。
劉密氣得摔了碗。
杜宛宜蹲下,剛撿起一塊碎片,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聲音。
“退位……新帝……快快!”
“那屋裏躺著那位……回封地……”
有太監宮女激動地說著什麼,劉密細聽了兩句,頓時白了一張臉。
他跳下床,沒穿襪子的雙腳踩在碎瓷片上,卻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劉宇,你給我出來!你出來,咱們單挑,你敢不敢!”
見他居然失心瘋了,膽敢高呼新帝的名諱,站在旁邊的幾個太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後一擁而上,將劉密按倒在地。
“大膽!陛下的名諱也是能隨便叫的!”
“快去找人!”
太監尖利的聲音響徹東宮。
大將軍府。
薑芙和薑馳回到家中,兩個人跪在地上,先給老夫人磕頭。
自打薑芙進宮,就再也沒有回過娘家。
雖然逢年過節的時候能夠見到家人,但在宮裏那種地方,如何能不小心翼翼,謹言慎行?
如今在自己家裏,總算能夠說笑自如。
薑老夫人一把年紀了,眼睛不太好,摸著長子的頭,她一臉欣慰:“沒想到我閉眼之前,還能再見到你。”
薑馳強忍著心酸,輕聲道:“母親好生保養身體,今年是我回來,明年就輪到阿騁回來看您了。”
薑老夫人大喜:“好好好,見了你們哥倆,我也沒有遺憾了。”
母子倆說了半天話,薑老夫人乏了,便在兩個兒媳的攙扶下,進去休息。
薑馳帶著薑芙去園子裏轉轉,方便說話。
“乖女,你是怎麼想的?”
薑馳也不含糊:“你想咋樣都行,便是不嫁人了,留在家裏,爹又不是養不起。”
可惜邊關的氣候太不養人了,春天風大吃一嘴沙子,冬天凍個半死,他心疼女兒。
女兒大了,不是小時候了,得精細著養。
否則把薑芙帶回邊關,那邊民風開放,女子可以活得更輕鬆一點。
“父親,女兒做不到像您和叔叔那麼無私。我舍生忘死,跑去打瓦剌,可不單單隻是為了把別人推上龍椅的。”
待在自己家,說話就是自在。
所以,薑芙實話實說。
見她承認,薑馳倒也不算太意外:“那你想怎麼做?”
薑芙抬頭看了看天:“一步步來,不能太急。就先從天有二日開始吧……”
誰說天上隻有一個太陽?
她說有第二個,那就有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