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亂世豪傑兩相惜(2 / 3)

反觀另外四人,分站東南西北四角,將那白衣青年困於中間,攻守間倒也合擊有度,頗含章法。所用招式進退有序,倒像是軍中四象合擊之術。

隻是白衣青年刀法委實詭譎,前攻時如蛟龍探爪,攻敵所必救,回掠時如猛虎甩尾,料敵之先機。一人一刀竟似三頭六臂一般,逼得四人險象環生,陣腳散亂。

這四人打扮各不相同。東首身穿綢緞做商賈打扮的胖子滿臉油汗,使一把寬刃鐵劍,胸前一道半尺長的豁口,前襟已是滲滿鮮血,此刻左支右拙,疲態盡顯。

西邊一滿麵虯髯的黑瘦漢子麵色猙獰,左手使一單鞭,右手鮮血淋漓,地上丟棄一隻鐵鞭在地,這是手指已傷,無法握鞭了。

南方那樵夫模樣的馬臉漢子使一柄兩齒鋼叉,腳步虛浮,一張黃臉麵若金紙,嘴角一縷鮮血猶在外滲,招式散亂,想是受了內傷。

北角上是一名身材彪悍穿黑色勁裝的散發漢子,使一柄直刃單刀,頭上發髻已斷,血流滿麵,卻渾若不知,猶自揮刀苦戰。

戰得片刻,那白衣青年一刀由下至上向使叉的馬臉漢子撩去,這一刀如若撩中,對手不免肚破膛開。馬臉漢子抽身急退。白衣青年腳步前移,刀鋒直追馬臉漢子,後背卻不免露出些許破綻。做商賈打扮的胖子伺機而動,雙手握劍高舉過肩,正欲全力對他後背砍下。白衣青年頭不回肩不動,左腳猶如鋼鞭,向後踹出,正中胖子腹。

那胖子腹部吃痛,不免彎下腰來。而白衣青年身軀隨著這一腳已轉了過來,緊跟著右足使力往地下一登,人已在空中側身旋轉起來,刀隨身體的旋轉往胖子脖子上削去,匹練似的刀光掠過,胖子人頭飛起,無頭屍身撲倒在地。

白衣青年斬殺一人後,並不停歇,雙手持刀高高躍起,對著使鞭的漢子當頭砍下。黑瘦漢子本就隻有一手持鞭,望見青年在半空中神威凜凜,狀若神的樣子,內心已然膽寒。咬牙一招“舉火燒”,將鐵鞭往頭上擋去。怎奈以下迎上,單手對雙手,心虛對力足。隻見得刀鋒一觸鐵鞭,“當!”的一聲巨響,那鞭如被錘擊似的反砸在黑瘦漢子腦門上,白衣青年刀勢不減,繼續下劈,斫在鞭上,直將鐵鞭嵌入漢子腦門為止。那黑瘦漢子仰麵摔倒在地,眼耳口鼻中都已滲出鮮血,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電光火石間已連殺兩人,周桐在樹後看得也暗自咂舌,心道:“我本是想來打抱不平,沒曾想卻是人少一方武藝高強,不存在以眾淩寡一。但江湖行走,非大奸大惡者不得擅殺,這青年出手果敢狠辣,也不知是什麼路數?再看下去那兩個人必無幸免,總要弄清是何緣由讓雙方生死相搏,見死不救可不是吾輩所為。”

一念至此,便不再躲藏,從樹後邁出,向前走去。這時打鬥雙方已是強弱立判,白衣青年威風凜凜的提刀站立林中,臉上一副狸貓戲鼠般的嘲弄表情望著對方二人,眼中滿是輕蔑。

使叉的黃臉漢子和使刀的黑衣漢子兩人對望一眼,已知此戰絕無幸免。各一點頭,麵露決然之色,發一聲吼,提刀使叉向青年攻去。

這時周桐已然現身。那白衣青年見林中有人步入,側臉一望,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在周桐周身轉了幾轉。開口道:“足下若是宋人,煩請離去。如若是西夏番狗,便速來領死,爺今日一並超度。”

周桐一聽,向另外兩人望去,隻見他兩人並不開口辯解,隻是臉上狠厲之色更盛。便知這趟渾水趟錯了。如這白衣青年所言,對方若是西夏人的話,宋夏兩國連年征戰,對待西夏人,那可是不必講究什麼是否罪大惡極了,宋朝武林講究的是人人得而誅之,西夏對宋人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