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圓明的月,有清涼的風撩動秋歌額前的碎發。她感覺得到薛王握著她的手上有一層細密的汗,還能模糊的看見薛王那疲憊不堪的容顏。他定是在她的身邊一直守候著,可那也不能改變什麼。
這薛王府不屬於她,甚至這京城都不屬於她。她該回到大洲,回到青靈山去。
秋歌把手輕輕的從薛王的手中退了出來,隨後便吃力的撐起了整個身子,依靠著床欄上站直了身子。昏睡了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後的她,身子已經是最虛弱的時候。可是她必須在薛王醒來之前就離開這裏,還要做到悄無聲息。
秋歌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又輕輕的推開了門扉。她轉頭回望了依舊靠在床榻邊熟睡的薛王,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月色如醉,剛一出門秋歌就發現蹲坐在門外睡著了的曹雉。秋歌小心翼翼的從曹雉身邊繞過,便加快了步子往香寒住的丫鬟屋子走去。現在要想離開薛王府,也隻能依靠香寒的幫助。
“主公……”誰知道秋歌剛走出玉笙居,便聽到香寒在身後喚她的聲音:“這邊……”
香寒此刻正藏身在一片花叢之中,在這月色裏不仔細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秋歌腳下有些無力,可還是加快了步速走了過去。
“主公……對不住,我沒能……”香寒眼中閃爍,拉著秋歌的手眼中都快沁出眼淚來。
“一切等離開這裏再說吧……”秋歌有些也拉著香寒,她已然有些站不穩了。
“嗯……出去之後我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香寒攙著秋歌,快步朝薛王府的後門走去。
說來也奇怪,平日裏戒備森嚴的薛王府,他們這一路竟沒有見到一個把守的官兵。不知道是不是剛好遇見換班,不過秋歌和香寒便十分輕鬆的逃出了薛王府。
她們徑直來到了香寒的母親居住的那間小屋子,離薛王府也就一條街的距離。秋歌吩咐著香寒為她下了一碗熱騰騰的麵,吃完之後她覺得自己總算是恢複了一些體力。隨後便借著燭光,為香寒的母親把脈。
“你母親是何時病重的?”秋歌把了一會脈,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
“去年剛開春便已經病重了,那時候就臥床不起甚至連說話都費力氣。”香寒守在床榻邊,看著她的老母親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由擔心的伸手去撫摸她那滿是溝壑的臉,眼中便開始包著淚花。
“若是再早一個月,我便還能施針醫治。可是現在……”秋歌望著香寒,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她的五髒六腑都已經衰敗了,我想宮中的那位太醫也不過是開了一些振奮的藥物,來勉強維持她的性命……”
“主公……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香寒可沒想到秋歌會說出這麼一席話來:“你可是說過會治好我的母親,你向我保證過……”
“雖然我也可以和那太醫一樣,為你母親開一些維持性命的藥物。不過就算是用這種猛藥也最多再維持半月……”秋歌伸手摸了摸香寒的頭,她一臉憐惜的看著她:“隻是你的母親也會因為喝這個猛藥而受到很多折磨,她的五髒六腑被像被火灼燒一般的疼痛,而且夜不能寐。相信我,這對於你母親來說並不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