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問情(1)(3 / 3)

阿花和大東原也是過得去的:兒子留在老家讀書,兩口子在外打工。十多年過去了。多少也有點積蓄,前幾年被阿花的哥騙去搞傳銷,不但把自己的幾萬元錢搭上,而且還欠了好幾萬元的賬。從此以後大東變得消沉起來,也很少找事作,一天就往麻將館跑。輸了就拿阿花出氣,輕則惡語相向,重則拳腳相加。阿花原本也想繼續進廠,但自己一沒文化,二沒有一技之長,再加上年歲偏大,縱然進去所掙的錢也是杯水車薪。有一暗妓同情遭遇,便介紹她走上了這個行道。大東也是不置可否。大東原來是在工地上幹活,由於沒有任何技術也就掙不了幾個錢,看到自己的血汗錢被騙,而且還欠了那麼多賬,他絕望了,消沉了。債主一天找他要錢,又加上住校的兒子,年邁多病父母。大東真的不知道該咋辦。他找阿花的哥理論過,那家夥放出的話是要打就打要殺就殺錢是沒有的。大東把一肚子火氣全撒在阿花身上。因為當初是阿花極力要大東去的。阿花的哥撒謊說是在某地包了一個大建築項目要大東去,前提是要投入十多萬圓的現金。阿花東拚西借加上自己的積蓄,總算夠數。又把錢全部打入阿花哥的賬上,過去一看傻眼了,原來什麼都沒有,真正的傳銷……

阿花當暗娼大概也有大半年的時間,所掙的錢絕大部分被大東拿到麻將館去輸掉了。阿花要支付貸款利息,還有兒子的生活費,又加上自己的身體逐漸的糟糕,形貌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沒辦法隻好拚命的往臉上打粉,不停的吃消炎藥,隨時去染頭發。她也想哭也想罵,也想擺脫這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但如何擺脫?

大東畢竟也是個男人,見阿花幹這樣的事,自己在鄉鄰牌友麵前丟盡臉,受記盡了屈辱,開始還可忍受,但逐漸的脾氣越來越大。他終於對阿花道:“我們生活在一起太累了,還是離婚算球了!”還沒等阿花反應過來,大東已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本也沒幾樣東西,很快的把該拿的都放進了一條蛇皮袋,隨後提著編織袋走出門去。阿花坐在床上看著零亂的屋子一言未發,但是但是眼淚已湧了出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前幾天接到父母的電話說兒子的學習大不如前,而且還謎上了網絡遊戲,母親生病無錢治療,所有的一切疊加在一起,阿花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中午十點的樣子,阿花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母親因為忍受不了病痛上吊自殺了。阿花真的難以支撐下去,兒子前幾天因參與了一起盜竊案已被刑事拘留。大東究竟去了何處無人知道,阿花哭著收拾東西。是的,母親的葬禮是必須參加的,至於以後怎麼辦她自己都不知道……

房東的那間瓦房一直空著,裏麵逐漸的積滿灰塵,偶爾也有一兩個男人從門旁經過,四下裏張望一會便就離開,帶著一些失望。不多久就有人在牆上用紅漆寫了一個大大的“坼”字。有人說阿花瘋了,有人說阿花去另一個城市繼續……

海的墳墓

在北海岸幾處零落的砂丘中間,矗立著一間窮苦的漁夫的小屋。當海濱的暴風來時,窗子上的玻璃,插在邊框裏琅琅地響著,屋內爐火的烈焰高高地噴著。

但現在是在寂靜的夜晚,滿天的繁星放著閃爍的光芒;鏡一般平的海麵上,全沒有洶湧的波浪;隻有那海水碰在岸上,時刻發出單調的劈拍的聲音。月兒放射出銀灰色的光輝,照在光赤的砂丘上麵,而且在海水裏,映出一個渾圓的影子。

從那小屋的矮窗裏.放射出依稀的燈光,時時的移動著,到後來就熄滅了。顯然那漁夫是已經睡下了。一切都已睡著了。隻有那周圍的砂丘依舊寂靜地屹峙著;連那飛沫拍岩的侮水,也漸漸地困倦起來了,仿佛想要休息一會兒,養一養神,待到了明天,暴風來時,再鼓起些新勇氣。隻有那受了驚恐的海鷗的叫聲,偶然打破夜的靜寂,但是隨後,一切都又變成了靜寂。

這時候有人開門出來,一個女孩子從小屋裏出來,她的模樣,長的又溫柔又剛健,金色的卷發,披散在光赤的頸上,在微風中飄動著。她的輕軟的腳步,踏在海邊的砂粒上,幾乎一步一步都聽得出來。

走近了海邊,她就停下來,拿出一頂小花冠,放在海水上麵。海水的小波浪玩弄著,跳舞著,把那花冠卷去了。她一邊默默地想著,一邊看著那水中的花冠,那可愛的月光趁勢在她百合花一般白的額上親了一個吻。

她是漁夫的小女兒、每天晚上她走到海邊,放一束鮮花在波浪上麵——算是送給在遠方的她的戀人的敬禮。她的戀人出去好久了,從這一處到那一處,走遍了無盡的海洋。沒有人給她帶來一個信息,誰也不知道他還活著呢,或者已經是死了,更不知道幾時她才能看見他。但是她挾著堅貞的愛情,她堅信著上帝,而且她希望著……

他們是這樣地約好了的,當他們最後一次互相擁抱的時候,為了他倆中間要有一個信號,每天夜晚,當星月皎潔的辰光,他倆各在異地,同聲地唱著戀愛之歌。他在遠處的海船上,高高地攀在桅杆的頂端,除了水天相接的汪洋大海,看不見什麼;她呢,卻是在北海岸旁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