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圍觀的百姓頓時一陣騷動,大白天的闖入民宅搶人,與土匪何異?卻隻是議論,不敢多言,那倪二已經在憤憤的破口大罵道:“你們是官家還是土匪?大白天的就踹良民的宅子,又是打又是搶,安的什麼心?人家薛姑娘本來就沒看上你那又老又醜的侯爺,你們是牛不吃草強按頭不成?這還有沒有王法天理了?”
那錦鄉侯府的人,一聽這話立刻大怒回身斥罵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來阻礙大爺我辦差?”
“是我。”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驟然如炸雷般響起。那管家生生被驚出一個寒戰來,回頭看時,接口的卻不是什麼醉金剛倪二,而是一位身材頎長,麵容俊雅的年輕公子從旁邊走了出來,仔細一看,不禁一驚,竟然是理國公府的一等伯柳芳。
周圍的百姓都是一愣,因為剛才隻是看這錦鄉侯府的人來鬧事,全沒注意角落裏立著的那個年輕人,此時聽他接口,便知不凡。再看時那年輕人生的鼻直口方,朗眉如劍,星眸生輝,一身湖藍色的袍子綴著白色滾邊,腰間懸著劍,綴著玉佩,舉手投足一股颯爽英武之氣,絕非那些常日見過的富貴人家的紈絝浪蕩子可比的,雖隻說了一句話,霸氣和威嚴俱有,令人心生位居,所以都紛紛安靜下來,看他要說什麼。
柳芳大步流星的走上台階,還未開口,那管家已經跑過來穩穩的紮千兒請安道:“給伯爺請安。一向聽說伯爺南下平寇,未想今日回來了,實在是辛苦的很……”
柳芳聽著他佯作熟絡的言語,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錦鄉侯好客套啊,我這不回來不知道,一回來可真是有耳目一新之感,大白天的,堂堂錦鄉侯府竟然上門搶人,我想問問大管家,這是王法變了,還是錦鄉侯府如今炙手可熱,可以淩駕於科條律令於不顧?”
那管家一怔,心裏不快,但麵前這人乃是新封的伯爺,而且皇上對他十分信任,戰功又顯赫,就算是自家侯爺也要忌憚幾分便忙賠笑道:“原是侯爺定的一房姬妾,收了侯爺的聘禮,卻又不肯把人送去,端的是個刁民……”
邢岫煙在旁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柳芳,仿佛見了救星一般跪下道:“大人,民婦之妹原未曾收他們家一毫聘禮。民婦的夫君早已向侯爺言名,妹妹已經許了人家,可他們還要強迫妹妹入府為妾……”
那管家聞言跳腳道:“一派胡言,你說你妹妹定過人家,有何憑據……”向柳芳客氣的道:“伯爺可不要聽信這起刁民的胡言,斷然沒有此事。”又向身後的小廝道:“去把薛姑娘給我請出來。柳伯爺,請您讓一讓,承情,承情。”
柳芳哼了一聲道:“如果我不讓呢?”一麵說,一麵逼近幾步,高大挺拔的身軀,冷峻的麵容,攥起的拳頭如同鐵錘一般,唬的那管家和幾個爪牙臉色頓時大變,連連後退幾步,他們都明白,柳芳是久經沙場的武將,要是他鐵了心要管這件事,就憑自己這幾個人還真不是對手。
那管家心裏害怕,卻因是領了命出來的,若是不能把人抓到府中去,恐怕回去侯爺又要家法伺候了。想到這裏隻好硬著頭皮道:“伯爺,還請看在錦鄉侯的麵子上,莫要再管這事兒,小的若是不能將人接回府中,到時候侯爺要見責的……”說著目視幾個爪牙道聲上。
那幾個爪牙劄手舞腳的剛要上來,卻就又退後幾步,不知什麼時候柳芳身後多了一行侍衛,一個個虎背熊腰,矯健卻如猿猱,黑著臉瞪著他們。
管家怒道:“柳伯爺,你這是要幹什麼……你攪亂了侯爺的事兒,侯爺那裏怎好交代……”
這是要拿錦鄉侯來壓柳芳了,哪裏知道柳芳心中早就有了計劃,打定主意今日不讓他們得手。前幾次自己未歸不知道罷了,今日知道再容他們如此欺侮心上人,豈是有擔當的男兒所為?
“交代,是嗎?哼,本伯除了皇上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柳芳走近幾步,一把拎起他的領口,神情幾近凶惡道:“倒是你們錦鄉侯府,你不妨說說,你家侯爺要怎麼給本伯一個交代?”
“什麼?”
那管家莫名其妙,想要睜開,卻是徒勞,隻覺得那柳芳的手簡直如鐵鉗一般,哪裏還動彈得?
柳芳湊近他的耳畔道:“你不是想知道薛姑娘放定的是哪一家嗎,我就告訴你,正是敝府,理國公府,要娶薛姑娘為妻正是在下柳芳,如何呢?你還要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