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友(2 / 3)

聽朱敬文講完,雲深有點敬佩起書生來,而且有點同情相憐的感覺。這份情懷自然而然地拉近了他與朱敬文的之間的心裏距離,產生了些許好感!

“真沒有想到,我還以為隻有我這樣的粗人才會傷人?”雲深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也是打傷人才進來的嗎?”朱敬文問道。

雲深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被捕的原由講述了一遍。當朱敬文聽到雲深仗義挺身,打傷馬小辮時,鼓掌叫好。當聽到郭鐵匠因怒氣和傷心離世時,又黯然神傷。

“我真是一個不孝子,居然活活地將老爹逼死!”雲深的內心又在刺痛。這時,他已經將朱敬文當成一個傾吐內心苦楚的對象。

朱敬文突然仰天淒慘地一陣冷笑,說道:“兄弟,你可知道,殺人是過,但是錯不在我們,而是在這個渾渾噩噩的社會。社會不清明,容許一些惡人存在,幹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像你我心存善良之人,當然不會漠視,自然會挺身而出。……伯父去世,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這個不清不白的社會,是那些為害鄉鄰的惡人!你切不可再傷心難過啦!”

聽到朱敬文書生滔滔不絕地講出一大段道理來,雲深有所觸動,認為他說的不無道理,無形中父親去世的哀傷、自責減去大半。“朱兄,多謝你的教誨!我從小沒有讀過什麼書,也不知道什麼大的道理,隻是記得老爹、師父教訓我做一個好人。哪裏想到,做好人會有這麼大的代價!”

“這個社會就像是母親生孩子,陣痛是必需的,沒有陣痛哪來的新生,哪裏來的這個社會的進步!”朱敬文目光深邃,坐在稻草上有著無限的遐思!工夫不大,他徑自身體往稻草上一倒,睡著了。看來,他確定是累了。

直到晚飯過後,朱敬文才睡醒。睡眠很好地幫助了他,讓他重新精神飽滿起來,仿佛換了一個人。雲深拿過一個窩頭,遞到他的手裏。朱敬文實在是餓了,也不客氣,拿起窩頭便啃。一邊吃,一邊問:“睡覺前,我聽你話裏的意思,你學過武術?”

“隻是跟師父學過兩年。可惜的是,師父後來走了。”雲深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瞟了對方一眼,簡略地回答。

“我要是會武術那該多好啊!”朱敬文羨慕地望著雲深,手中的窩頭停在嘴邊。

“學武術有什麼好的?我父親反對我學武術,說它會惹禍。還有一點奇怪的是,我師父功夫深不可測,卻甘願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種菜,也從不主動跟別人交手。最讓人費解的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蹤後,就匆匆忙忙地搬家了,好像怕什麼人似的!”雲深說道。

“不用猜,你師父一定是位隱士級的高人。”朱敬文說道,“在我們的讀書人當中,也有像你師父一類似的人,他們知識淵博,心藏錦繡,可是卻不從仕,而是躲在深山老林中,自己耕地、種田,做個隱士,逍遙自在。這些人啊,空有一身本事,卻浪費了!”

雲深聽朱敬文講出一大堆道理來,又想起自己的兄弟張八寶來。不禁說道:“我有一個兄弟,叫八寶,也是個讀書人,可是他從來不給我講這些東西。如果哪天你見到他,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朋友?朱敬文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對我們讀書人來說,成天在一起吃喝完樂的,不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是有著相同的誌向、目標,為目標不斷努力的人。如今的大多數人,差不多都被書讀呆了!我還算是半個清醒的人!”

看著朱敬文一臉拒絕的模樣,雲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隻得尷尬地笑了笑。

“我現在最佩服的是你們這些練武藝的人!可以憑借強壯的身體,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可惜的是,我如今歲數這麼大了,失去了機會。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我絕對棄文從武,做一個衝鋒陷陣的好漢!”朱敬文說著,惋惜之情溢於言表。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雲深觀察著朱敬文,越聽他說話越糊塗了。不過,他從對方的口氣中感覺到一絲壯誌豪情,這是自己的好友八寶身上少有的。

第二天早飯剛過。兩個衙役便挎著腰刀走進牢房,直接將朱敬文帶走。雲深知道,朱敬文今天被提審,會與自己的下場一樣,被判刑坐牢。

時間不長,朱敬文便被兩個衙役叉著兩臂,拖著走進牢房,丟到雲深旁邊的確稻草上,隨後關上門。

“你怎麼樣?”雲深關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