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我要說什麼了。
我從衛生間裏出來,對正等著我開會的幾枚男女說。
我要上個網,查一下郵箱裏存的會議提綱。
打開電腦,幾枚男女就湊過來了,他們私下裏打好了賭,說我的郵箱裏一定有女人的祼體照片。
那枚女孩說,我有一次在網吧就看到一個長相凶惡的男人在郵箱裏打開照片看,竟然是全果的照片啊,當然是女人的。
那枚女孩很可愛,因為,我有一次開會時說過“全果”這個詞語,所以,她動不動就引用。
我的QQ裏有一個貌似漂亮女人的頭像在那裏上下地動,我打開,發現隻有一個字:靠。
那是個很囂張的女人,在網上這樣的女人很多,我有辦法治理她們。
那枚女孩說:原來沒有赤果果的圖片啊。
其他幾枚同事都盯著我的屏幕看,他們大概猜不出我應該回複什麼。
我輕鬆地打出兩個字:同意。然後關閉了QQ。
我看了北野武的一部電影,叫做《那年夏天,寧靜的海》。
我看完以後,發呆了很長時間。
我認為,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很多話都是多餘的。
北野武到底在這部電影裏要說些什麼呢,我看不太明白。
我又沒有再看一遍的勇氣,於是,就決定講給辦公室的那幾枚男女聽。
他們聽完以後也和我一樣,發呆了很長時間。
故事是這樣的:一個撿垃圾的年輕人,他撿到了別人扔掉的一個衝浪板,就自己修補了一下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去練習衝浪。他很笨,更重要的是,他和女朋友都是聾啞人。她的女友全力地支持他學習衝浪,和他一起跑很遠的路去參加比賽,獲得嘲笑,但最後,年輕人被一個大浪衝走了。片子的男女主角一句對白也沒有,甚至配樂也很簡單,基本上是大海波濤的聲音,那真是一片寧靜的海。
據說,北野武拍這部電影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也不拍,什麼也沒有講”。
但我感覺,他是在告訴我,什麼也不要講,有什麼話,就那樣自言自語就好了。
女性用品的廣告單子越來越少。我號召大家到書店讀書去,我們一起去的。
我喜歡看哲學架上的書,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叫做福柯的暢銷哲學家,其實,福柯是不是哲學家一時我還拿不準,因為,他的哲學從來都是直接的撫摸人的下半身或者心靈,而且他不論述柏拉圖、笛卡爾和康德,不討論傳統的哲學概念,而是從西方文化的邊界入手,考察瘋癲、醫學、監獄和性的曆史。但也不能說他就是曆史學家,在他的曆史分析中,瘋癲、疾病、犯罪和性,乃至“人”,都不是確定不移的“客觀事實”,而是“觀念”、“知識”、“話語”。曆史是時間的流程,但在他看來,曆史不是進步、發展,而是斷裂、不連續。總之,他這個人批判一切經不起試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