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童年恥辱(1)(2 / 2)

他們對少年田壯的種種控訴讓夏可可周身發冷。他們的控訴也代表了整個雙魚村人的心聲。

“禍事發生以後,我恨死了我家老爺子,我恨他收留了張氏父子,更恨他當初沒有對我嚴加管教,可是現在我誰也不恨了,張明祖對於我們田家來說就是一段無法避免的孽緣,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我當初沒有種下惡因,後來又怎麼會結出善果呢?”說到這裏,田壯慘淡地一笑,“這就是報應,報應一來,誰也逃不掉!”

那是一個喇叭花爬滿了整個雙魚村的午後,在田壯家悶熱潮濕的禪房裏,夏可可清晰地聽見田壯說:“我現在信佛,我現在是青龍寺的俗家弟子,還有什麼事情是想不開的呢?”

回去的路上,夏可可還聽到從青龍寺裏傳出的撞鍾聲。

有人說,是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男子出資修繕了青龍寺,沒人知道這個人是誰,隻知道從那以後,青龍寺的香火漸漸地興旺起來了……

有一個極其驚人的巧合出現在《張氏家史》和黑魔家族的那本獸經上。

是野獸讓幼年時的張明祖和黑魔存活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麼巧?

關於這個疑問,胡鋒和高文的觀點各不相同。

高文說張念恩在《張氏家史》裏麵所提到的尊師,一定就是當年通過姒氏所繪的那張地圖找到獸經後,又被困在無底崖下的戰魔。他說除了黑魔家族以外,戰魔是唯一見到過獸經的人。所以他認為:是戰魔為了取信三個徒弟,套用了黑魔的身世,後來又被張念恩成功地虛構進他所撰寫的那本家史裏的。他說出現在山洞裏的那個娃娃,便是黑魔的原型。

“如果真如你所說,戰魔為何要套用黑魔的身世?張念恩為什麼要撰寫一部虛假的家族史呢?”胡鋒問道:“為什麼發生在黑魔身上的傳奇經曆就不能在張明祖身上發生?自古以來,我們人類與野獸結下母子情的例子還少嗎?巧合就是巧合,連張明祖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我們又何必去鑽這個牛角尖呢?”

胡鋒的觀點,張金虎也頗為讚同。

他說:“我們在尋找證據的時候,除了靠已知線索,更多的是揣測,這就注定了有些案子的曆史細節會麵目不清,我們要做的是最大程度上的真相重建,而不是強迫自己、企圖在邏輯上麵進行無縫對接,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爭論結束以後,三人陸續走進四海市公安局的會議室。

會議由剛剛恢複原職的林振興主持。夏可可將在這次會議上對張明祖的犯罪心理進行特征描述。

張明祖的犯罪心理並不複雜,這是夏可可從雙魚村回來以後所得出的最終結論。她說張明祖扭曲的心理和多重人格的形成主要緣於他人生中的三個重要階段。夏可可最終寫完了這份報告。

許多年前,有一對狠心的父母將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遺棄在百獸山一帶的原始森林裏,這個不幸的孩子就是張明祖,是一隻母豹讓他最終活了下來,請原諒我沒有辦法說出這種來自本能的母性因何會跨越物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感歎生命的神奇。

我們都有一個完美無缺的童年,可是張明祖沒有,張明祖的童年時光有一部分是在逃難的路上度過的。那種漂泊不定的生活對於這個剛剛接觸世界的孩子來說不是新奇,而是恐懼。他開始本能地回避這個世界,也為他日後的心理突變埋下了伏筆。

後來,張天北帶著張明祖來到了雙魚村,並在田伯的幫助下暫時安定下來。我想,這個時候的張明祖哪怕能感受到一絲來自於人性的溫暖,說不定都會驅散他內心深處的陰寒。可是這個世界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冰冷,父親的忽視、玩伴的欺淩,讓仇恨在張明祖的心裏瘋狂生長……就這樣,在上大學之前,張明祖始終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上了大學以後,一個名叫孟瑤的女孩讓孤僻沉悶的張明祖突然開朗起來,我將這種性情上的突變視為一種人格隱藏,他隱藏了那個真實的自己,也預示了他多重人格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