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江山(1 / 2)

“罷了,本宮今日便不與你們計較。”她說完提起裙擺欲要穿過這些侍衛,欲要進去。

“娘娘,皇上有了旨意,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探視的。”一個領頭的侍衛壯著膽子,哆哆嗦嗦的攔住她,“娘娘若要瞧的話,必須要聖旨………”

綠萼不由得冷笑一聲,扭過頭去,冷笑道:“一個奴才都敢拿著皇上來壓派本宮,當真以為本宮不敢拿你如何不成?皇上若怪罪下來,自然有本宮擔著。”

她便再也顧不得旁的,徑自踏入了永巷,卻見毓太妃被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裏,屋內隻燃著兩盞明明滅滅的蠟燭,連個燈罩都沒有,蠟炬落在破舊的燭台上,如同淚珠一般。

那毓太妃正坐在破舊的棉被上,手上亦拿著不知從哪裏得來的一本佛經,輕聲念著,好似並未察覺到綠萼進來。

綠萼見屋內置著一個破舊的木凳,上麵亦是落了一層灰,便使了一個眼色,那珍瓏便趕忙搬了過來,用錦帕擦拭了幾番,才扶著綠萼慢慢的坐下。

“太妃娘娘吃齋念佛了這些時日,都沒有生出半分的菩薩心腸來。如今死到臨頭了,莫非要在菩薩麵前贖罪不成?”

“哀家有些話倒要私下與皇貴妃娘娘講,不知如何?”毓太妃放下手裏的佛經,眼裏卻是十分的和善。

綠萼微微一笑,衝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那些宮人皆俯身退下,“本宮還記得初次入宮見毓太妃,如今再見亦是今時不同往日。”

“哀家十四歲進宮,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那日你入宮來,哀家倒是十分喜歡你的,倘若你家門煊赫,哀家或許真的讓祁兒娶了你。”毓太妃不過不惑之年,風韻猶存,語氣卻柔弱冰水,不似往日一般冷如寒霜。

月光從寸許大的窗口照進,森森然,映得囚室內盡是寒色。綠萼輕輕一笑,卻道:“所以直至綠萼對太妃毫無用處的時候便痛下殺手是嗎?”

太妃笑意不減,“任何妨礙祁兒登上皇位之人,都要死。”她的死字咬的甚重,神色卻愈發的鄭重起來,“隻怨祁兒竟是那般的喜歡你,競要帶你去邊關。隻要哀家活著一日,便決不允許這般的事情發生。”

“總是哀家有千般的錯,祁兒亦未曾對不起你半分,你若有什麼怨恨隻管報複在哀家身上。”綠萼垂眸瞧著她卻是一陣冷笑,“未曾對不起半分?當初若不是他為了逼我進京,用計讓宜州知府霸占我,如何會逼得我母親自盡?他祁王的母親便要人人尊崇,我阮綠萼的母親便要任人踩捏不成?”

毓太妃身子微微一顫,抬眸看見綠萼森冷的目光。

“當初畏畏縮縮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人,如今竟變得這般的尖嘴厲害,可果真是讓哀家刮目相看。隻可惜你偏生的心軟,留了那蕙蘭一條性命,本想除去你的卻除去了太子……”

“難道太妃還以為綠萼這般的愚鈍嗎?”她的臉上滿是譏諷,“那天的砒霜絕不是她放的,因為那日皇上翻了我的牌子,她故意抹了螺子黛。本宮知曉那螺子黛她素來舍不得用,隻有皇上來的時方舍得用的。試問太妃娘娘,一個知曉自己臨死的一個人,又如何這般的花心思打扮呢?”

“太妃不過是為了掩蓋著真正欲要謀害太子之人罷了,再說那蕙蘭又豈會不知本宮素來厭惡吃那些蜜餞,隻有太子喜吃甜食,隻怕這人定是要謀害太子罷。”

太妃臉上一陣錯愕,良久方才道:“果真是在後宮裏浸染的久了,亦變得這般的聰慧起來了,但你終究不知是誰下的手罷了。”

“是澹台雲瑤還是洛婷傾?那日我要處置蕙蘭那賤人的時候,她們竟會趕那樣的巧宗給她求情,隻怕是其中一人罷。”

毓太妃輕輕從破舊不堪的被褥中站起身來,並將手旁的佛經微微的合上,“哀家親自告訴你如何?”

綠萼尚未來得及說話,便瞧見毓太妃猛地向她衝了過來。綠萼來不及閃躲卻被她狠狠的掐住了脖頸,她嗓子裏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卻猛地將身下的凳子拽倒,兩個人雙雙跌在冰涼的石板上。

“來人……快來人……”綠萼的急忙呼喊,卻瞧見毓太妃猛地拔下了自己頭上的一支金簪,簪上紅寶石在微弱的燭火下發出微弱的光。

綠萼以為毓太妃欲要刺向自己,雙手猛地推了出去,卻聽見利刃劃破肌膚的聲音,以及太妃胸前如紅牡丹般妖豔綻放的血。

毓太妃眼裏滿是陰冷的笑,隻瞧得綠萼毛骨悚然,她幾乎能看見毓太妃薄薄的嘴唇動著,嘴裏咕嚕嚕的冒著血,綠萼還是聽清楚了她的話,“他一生都不會再愛自己的殺母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