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出小彎眼前的路繼續筆直時,前方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燈火。
斬月驟然站住,看仔細了前方的車,想也不想,奮力揮起了雙手。
車身的黑已經淬入夜色,不分彼此,車頭雙閃燈離自己越來越近,斬月本能的眯起了眼睛,但雙手依然不停更的搖擺。
吱。
私家車掉頭後在她身邊穩穩的停下,斬月心裏好一陣欣喜若狂,忙從被車主降下的車窗外彎腰,裏麵的人,是林靜。
“太太,先生讓我來接你,上車吧。”
這個稱呼讓斬月適應了好幾秒,她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搓著自己的雙臂繞了一圈,鑽進後座。
想必林靜很早就打開了空調,斬月嗬著氣,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謝謝。”
林靜看了眼後視鏡,笑著搖搖頭。
兩點半左右回到市區,斬月發現不是回家的方向,一臉疑問:“林秘書,這是去哪?”
林靜故意沒說,就是不想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可她既然問了,也不好再裝下去。
“先生讓我送你去他家。”
“不要!停車吧!”斬月強烈的拒絕,讓林靜很難做。
“太太,我就是替先生辦事的,您別為難我,行嗎?”
“我明天跟他說,不會牽扯到你的,停車吧。”
“太太,先生說了,如果我不能把你送到他家,明天就直接遞辭呈。”林靜可憐巴巴的看著後視鏡。
趁熱打鐵,林靜也不問斬月的意思了,朝著特定的方向疾馳。
柏林春天。
想不到家底殷實的靳湛柏不住別墅,反而蝸居在三百多平的複式公寓裏,讓人匪夷所思。
開門的他穿著深藍色睡袍,鼻梁上架著那副銀邊框架眼鏡,家裏暖氣很足,斬月站在冷暖交替的入口處。
“先生,我先走了。”林靜把鑰匙遞給靳湛柏,他半側著身子,右手握著門把。
“開回去吧。”
“好。”林靜朝斬月微微頜首,轉身離開了。
“找我什麼事?”
靳湛柏沒回答她,冷著一張臉將她拽進了家,大門在身後關上,保險自動上鎖。
斬月掙開他,滿臉戒備,往後退開兩步。
他斜瞟了她一眼,帶著嫌棄,趿著棉拖走開了。
她沒擰開門把,衝著不知道去了哪間房的靳湛柏喊話:“開門,我要回家。”
她聽到某間房有聲音,後來,靳湛柏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抓著好幾本書的書脊,看著斬月,說:“今晚你住那間房,明天我們再談。”
他伸手,指了指浴室斜對麵的屋子,轉身上樓去了。
“我要回家,把門打開。”
樓梯上的男人回了頭,擰著眉瞪她:“你室友蹦迪去了,你有鑰匙回家嗎?”
斬月一愣,靳湛柏已經到了樓上。
既然這樣,也隻有留下來,好在他上樓了,她倒也安心不少,悄悄的走進了靳湛柏給她準備的房間。
床上有一套女士睡衣,斬月看到吊牌還在,這才放心的拿著,去了浴室。
第二天六點,斬月起床洗漱,正巧撞上從開放式廚房端著水杯走出來的靳湛柏。
他穿了件杏色的羊毛衫,沒戴眼鏡,頭發也沒打理,劉海軟趴趴的蓋住了額頭,倒有幾分大學生的味道。
“早上想吃什麼?”
“等下我就回去了。”
靳湛柏跟著她走到浴室門邊,懶洋洋的靠著,一邊喝著水,一邊打嗬欠。
“家裏的裝潢、布局,你喜歡嗎?”
斬月抬頭,從鏡中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靳湛柏揉了揉頭發,漫不經心的說:“年後,我宣布我們的關係,你也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這事,在婚前約定時已經商量妥當,斬月也答應了,所以她沒有變卦,隻是彎下腰準備刷牙時神色有一瞬間有些不和諧。
靳湛柏端著水杯走開了,斬月從口腔裏拿出了牙刷,雙手撐著盥洗台,悶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用這種方式讓靳東死心,不啻於釜底抽薪的一招。
“你真的不吃?”
斬月聽到靳湛柏在客廳問她,於是吐掉了口腔裏的泡沫,對他回話:“不吃。”
靳湛柏也沒勉強,自己給早餐店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