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靳東沒有被激怒,他拉開薑南爵,表情不耐:“下山。”
“喂?”
“我說下山!”
兄弟兩反目的情況數不勝數,遇到這種事龍秀陽基本上不插手,他在旁邊觀望,每次出手也是因為兩個好兄弟最終打起來,曾經有過許多次,兄弟三人兩兩打的不可開交,後來躺在地上大笑,誰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經常打架感情卻那麼好。
靳東用嚴厲的表情威脅薑南爵,仿佛在說:不準你碰她。
他護著她,薑南爵的怒火偃旗息鼓,離開前錯開靳東肩膀對女人說:“不是每一次都有他的,下次再遇上我,就算你倒黴。”
女人舉著刀,絲毫不畏懼不退縮。
龍秀陽跟在薑南爵身後走出房間,這個時候,聽到了靳東的手機鈴聲。
聽他短短幾句話好像家裏有了事,他一邊講電話一邊朝外跑,薑南爵與龍秀陽追了出去。
“怎麼了?”
木屋門前,龍秀陽擋住阿斯頓馬丁的車門。
靳東神色蒼鬱:“兒子醒了,一直哭。”
龍秀陽走開了些,靳東打開了鷗翼門,月色蒙白的深夜阿斯頓馬丁急急掉轉方向,朝山下駛去。
薑南爵與龍秀陽沒有去追,但也按照平常速度回到車中,駕駛他們的超跑往山下跑去。
自從斬月回去北京以後,他一直盡力討好威廉,花大量時間陪一個兩歲多的兒子玩耍,這些時日,付出的辛苦也取得了不少回報,小家夥與他漸漸產生了感情,雖然不喊他爸爸,但經常蹭在他身邊,還把自己的挖掘機送給靳東玩。
靳東陪伴了孩子許多時光,晚上,八點多哄了孩子睡覺,這才獲得了屬於自己的時間,和薑南爵、龍秀陽約好了梧桐山公路見。
斬月走後,他的日子朝著行屍走肉的狀態越過越麻木,他已經去爸爸的安南上班了,上班族的生活循規蹈矩,是多麼不適合他,晚上也不能出去消遣,得回家陪他兒子,其實這種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人生本來就叫人無奈,接手安南是他的義務,照顧威廉是他的責任,有時候他也會想,其實生活並沒有改變,改變的是他的心態,如果他的身邊有斬月,她成了他的妻子,他一定按時上下班,每天下班必定迫不及待的回家陪伴老婆孩子,如今的生活方式沒有改變,於他而言,缺少的是那個讓他恢複活力的女人。
靳東心裏很不平靜,開車疾駛在市區,想到的都是禁錮住他的東西,安南,父母,包括威廉。
他想發泄,於是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內心仿佛有一個專門發散噪音的工具,他覺得很吵,很煩。
到了家,阿斯頓馬丁野蠻的停在樓前正中,花園亮著夜燈,並不明晰,但是樓內卻是燈火通明,他坐在駕駛位停車時就已看見哭的慘兮兮的威廉抓著大門,任憑徐媽拉他可是他哪裏也不願意去,和每一個耍脾氣的小孩一模一樣。
靳東跑下車來,徐媽朝他無力的搖搖頭,滿臉苦歎。
他低頭看著兒子。
小威廉軟軟的長睫毛上掛著透明的淚水,臉頰上也四處遍布,孩子抱著門,不願意鬆手的倔強樣子讓大人非常心煩。
徐媽說:“一覺睡醒就開始哭,要小五媳婦,怎麼哄都沒用,哭哭啼啼的跑下來,說要去找月月,我拉他回去,他就抱著門板,死活不鬆手,要是用點力動了他,孩子能把嗓子哭啞掉。”
靳東從徐媽看向威廉,眼睛是那樣無力,沉默片刻蹲下來捧住威廉小小的肩膀,喚著:“寶寶,是爸爸,爸爸帶你回房,好不好?”
威廉推他,不要他,然後將門板抱的更緊,張著嘴巴嚎啕大哭,嘴巴裏呢噥不清的喊著:“月月……月月……”
看著看著兒子,靳東無可奈何的閉上了眼睛,頭悶在雙腿。之間,糾結至極。
徐媽瞧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尤其是小孩子,不好好教育,以後養成任性刁鑽的性格那就不好了,當即板了臉,強行要將威廉抱起來,威廉嚇的哇哇大哭,一雙小手兒死死抱住門板,對夾他腋窩的徐媽哭著大叫:“壞!壞!月月……我要月月……”
徐媽急的六神無主,隻管扳過小威廉的身子凶橫惡煞的對孩子說:“威廉再不聽話,會有大灰狼叼了你,把你吃的一幹二淨!”
“哇!”
小家夥嚎啕,也不知道是被徐媽那氣洶洶的表情嚇到了,還是被要被大灰狼吃掉嚇到了,哭的淒慘無比。
“哎呦,你這孩子!”徐媽也跟著小孩子哭,顯然被折磨的夠本:“大人的關係這樣微妙,你家月月為啥要走你知道嗎?你還不聽話,不聽話!等你長大了,我看你要怎麼收拾這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