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到現在,潘慧神經就沒有一刻放鬆過,尤其在刑巧茵告訴她,漠河已經潛入宮中。
潘慧迷迷糊糊閉上眼,這會兒隻覺得頭重腳輕,眼皮越來越沉,心裏覺得自己不睡上三天三夜都不會醒過來。
漠河右手動了動,最終隻是輕輕將潘慧臉頰上的碎發撥開,而後雙手將潘慧打橫抱起,不讓她接觸到暗道中的冷水。
潘慧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隻看到漠河深深注視著自己,即便在陰暗的地道中,依然能看清漠河眼中深藏的情愫。
“我睡多久了。”這一次,潘慧沒有選擇逃避,隻是稍稍動了一下身子,想下地。
這段時間來,她已經無法安睡,即便是覺得很困很疲累,卻總是會驚醒在噩夢之中。方才雖然安心地睡著,第一次沒有了噩夢的困擾,但她還是很快就醒了,感覺自己並沒有睡太久。
漠河雙手稍稍收緊幾分,道:“別下水。你現在身子虛,長時間泡在水裏會落下病根。這時辰……應該已經入夜了。刑巧茵一直沒有傳消息進來,我們暫時還不能出去。”
潘慧愣了愣,雖然再沒有掙紮著要下去,心中卻還是稍稍驚了一下。
已經入夜,那也就是說,她起碼睡了三個時辰。
她如今睡得很不踏實,隻要有一丁點動靜便會驚醒,而她這三個時辰裏睡得十分安穩,也就是說,漠河一直抱著她一動不動地站了三個時辰!
“你……”潘慧動了動嘴唇,感激的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太過淺薄,最後隻說了一句:“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漠河笑得溫柔:“沒事。你很輕的。”
哪怕就這樣一直抱下去,到生命的盡頭,他也不會覺得累。
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陪伴潘慧多久,他不知道自己最後的結局為何,他隻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潘慧死在他之前!
潘慧知道這隻是漠河在寬慰她。
體虛之人氣輕體濁,比平常身子健碩的時候不知道會沉上多少,尤其是她現在這副身子,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潘慧伸手去撐住漠河肩膀,打算強行下地,卻意外觸碰到了漠河的皮膚,當即嚇了一跳,失聲道:“你發燒了?怎麼這麼燙!你……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她緊張得仔細打量漠河,卻被漠河緊緊抱住,沉著聲音說道:“別緊張。隻是一點小傷。”
漠河這次離開祁陽城,便是回去了一趟莫名閣。他覺得自己現在既然已經打算守護在潘慧身邊,祖師爺傳下來的那柄寶劍便不必在留在他身邊,不能讓那柄寶劍隨著他遺落凡塵,必須物歸原主。
就因為他回去了一趟,才受了傷。
漠河倒是沒有想到,莫名閣竟然會遭到了佛照塔的攻擊。
雖然同為魔門十二殿,但魔門之間素來是弱肉強食,更何況莫名閣與佛照塔本就相距不遠,中間也不過是隔著一個與世隔絕的無妄穀。
隻是,佛照塔,無妄穀和莫名閣多年來相安無事,而今突然遭到佛照塔的攻擊,漠河不得不懷疑佛照塔已經成為了刑真如的盟友,亦或是……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