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如天神的男子趨近,應璃覺得梁韋琛這一刻的話語無比的溫柔動聽,恍若來自天籟的甜言蜜語。
也不知怎的,強忍到現在的淚水忽然決堤一般,成串落下,顆顆晶瑩,滑過一高一低的臉頰。
梁韋琛心下一軟,不由自主抱住了她,“別哭,有我在。”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充滿關切和安慰,恍若春風,拂過受傷的心扉。結實有力的手臂落在她瘦削的肩上,微微收緊,仿佛在傳遞某種力量。
“原來應月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陸少寒回過身,神色複雜地看著依偎在梁韋琛懷裏淚流滿麵的應璃,那神情,仿佛應璃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
應璃受到鼓舞,抹一把眼淚,抬頭挺胸怒瞪著陸少寒,“應月又和你說了什麼?”
蘇雅然連呼肚子疼,陸少寒冷哼一聲不欲和應璃多說,應璃滿腔委屈無處發,脫口說:“陸少寒,你今天要是抱著蘇雅然離開,我就跟你離婚,離了婚我就眾望所歸纏上梁韋琛。”
應璃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陸少寒明顯一僵,微側首盯著昂頭挺胸的應璃,這麼倔強的她,就像一隻被拔了毛而發飆的鬥雞。
一雙晶亮的大眼蒙了一層水霧,濕漉漉的,和紅腫不堪的臉頰配在一起,顯得有些無辜,堪憐。
而梁韋琛,隻在應璃話音一落之時,眼裏滑過一絲訝然,之後便是毫無波瀾的暗邃精深,他的手臂仍然保護性地圈著應璃,沒有鬆開。
氣氛陷入難堪的僵持中,有人冒著孤勇豁出去地等待答案,有人心懷忐忑不安,有人純粹看戲,還有人……心思如海,深沉難測。
一片靜默中。蘇雅然開口了。
“少寒,為了我,和她離婚吧。”蘇雅然躺在陸少寒懷裏,可憐兮兮地要求,蒼白如紙的臉上不知何時掛上了淚珠兒,陸少寒下顎一緊,沒有應聲。
“哎喲――”蘇雅然痛叫一聲,淒楚大喊,“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陸少寒手一摸,燈光下,掌心都是紅色的血,臉色一變,抱著蘇雅然再不遲疑地大步往外走。
應璃眼淚直湧,忍不住追上前衝著他的背影大喊,“陸少寒,少寒哥……我打電話叫120,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推她,真的不是我,你別走,別走――”
蘇雅然的腦袋擱在陸少寒寬闊的肩上,她望著淒然追來的應璃,麵無表情,目光一閃,越過應璃落在了站在一旁盡量減少存在感的程默身上。
一段遙遙的距離,修長的程默緊貼著牆壁站著,頭頂的壁燈散發的淺光襯的他臉龐更加的清秀好看,可惜,再好看也沒有陸少寒的三分之一英俊,且還穿著侍應生的製服。
應璃揮舞著手臂大喊大叫著追了一段路,手臂卻猛然被那名姓章的侍應生扼住,“你不能走,你還得陪我酒錢。”
應璃眼睜睜看著陸少寒抱著蘇雅然決然離去,一時之間腦子裏一團亂,怔愣的隻知道癡癡望著陸少寒消失的拐角。
“放開她。”冷漠深沉的低叱,來自氣質卓然不怒自威的梁韋琛。
小章嚇了一跳,幾乎鬆開了應璃,可心心念念著他的工資,硬著頭皮想要說錢,可還沒說出口,梁韋琛冷寒的聲音再次揚起:“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叫你沒了這份工作?”
小章一驚,趕忙鬆開應璃,猶疑了一下,低著頭走過去收拾一地的酒瓶碎片。
程默見此,低頭彎腰,藏住眼底的波濤洶湧,和小章一起收拾。
一塊潔白的手帕遞到了應璃麵前,應璃傻傻的不知道去接。
梁韋琛微微擰起眉心,瞧著她慘不忍睹的半張臉,想起曾經她從自己車上下來也挨了應月的打,那時自己沒來得及阻止,這一次,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讓她挨了打。
“我帶你去醫院。”梁韋琛握住了應璃的手,發現她的手異常冰冷,原本的輕輕一拉,不由自主變成了包裹。
她的手小小的,五指細長勻稱,沒有一般女孩子留的長指甲,而是修飾的圓潤光滑,握在掌心,柔弱無骨,隻是……太過冰涼。
“傻丫頭。”梁韋琛若有似無地歎息一聲,強行拉著應璃便走。
溫暖寬厚的大掌包裹住自己的,應璃慢半拍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腦子裏一片空白,半天沒有任何想法。
受到驚動的盛世經理姍姍來遲,一見梁韋琛,恭敬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梁韋琛俊顏嚴肅,顯得冷淡不近人情,“沒什麼,就是你的職員誤會我這位朋友打爛了你們的酒。”
並沒有刻意的指責,但由他口中說出,一股嚴苛油然而生,驚的經理冷汗涔涔。
“誤會,一定是誤會,我一定會教訓的。”經理偷偷擦了擦汗,一眼瞅到與梁韋琛手牽手的應璃,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梁韋琛,那就是深沉、強勢、卓絕、高不可攀的代名詞……居然牽著個高中生模樣的小丫頭,還看起來不是盛世的……即使是見慣各種光怪陸離式搭配的經理,也為眼前極其罕見的一幕瑟縮了一下,不由在心中暗暗揣摩兩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