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纖細背影剛要回過去對上應月的挑釁,卻被梁韋琛阻止,梁韋琛用一種淡靜帶著奇異魔力的目光安撫住她,然後自己轉過身去對上應月,一個字一個字地沉沉開口:“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剛好做了別人的新娘,起初,我並不認為這件事對我有影響,可後來我開始怪老天沒有讓我在她尚未嫁人之前遇到她,再後來我離開,與她分開五年,她恢複單身,我感謝老天的成全。”
他的聲音那麼動聽,像是陳年的紅酒,聞之既醉。
黎璃和應月都呆呆地看著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反應。
“所以,請你不要口出惡言,這樣隻會自毀形象。”梁韋琛淡淡結語,拉著黎璃繼續往前走。
上了車,壯壯衝著梁韋琛崇拜地豎起了大拇指,“梁叔叔,你剛才好帥,壯壯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帥。”
其實是那種沉穩篤定而強大的氣場,讓壯壯覺得莫名地折服,就好像,就好像他張開了一雙透明的羽翼,把他和他的媽媽一起護在下麵,免他們風雨,免他們憂愁,免他們煩惱。
梁韋琛隻是輕輕地勾了勾唇,寵愛你揉了揉壯壯的腦袋,偏首看向一個人坐在後座沉默不語的黎璃。
她現在還處於心悸中,梁韋琛剛剛的話,意思是說在五年前他和她一樣也動情了嗎?隻是那時候她是別人的妻子,縱然心中再有想法,也恪守禮製做出了對彼此都好的決定。
輕輕的,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畢竟,梁韋琛不是程默,程默可以厚著臉皮說他不惜做男小三,可梁韋琛雖嚴苛肅穆卻也坦蕩磊落,定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所以,他曾經是那麼克製。
從來都是沉默地給予她幫助,從未表明心跡,甚少的幾次親密接觸,也不過隻是一個擁抱,一個淺吻。
引擎啟動,車子以沉穩之勢倒車,朝著醫院門口開去,黎璃目光不經意間瞄向車窗外,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高挑身影,帶著寬大的墨鏡,穿著一身白衣,可即使這樣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陰鷙之氣。
“停車――”黎璃突然喊了一聲,梁韋琛看她一眼,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名瘦高的男人,如果他沒認錯應該是程默。
他皺著眉,並不想停車。
黎璃卻執意要求,臉上帶著惶急,並對壯壯說:“看見那位叔叔沒有?你認識的,就是程叔叔,他才是念念的親爸爸,他來醫院,說不定念念現在也在醫院,我們要下去看看念念嗎?”
壯壯心係念念,當然忙不迭點頭,並央求地看向梁韋琛,梁韋琛無奈,感覺有種被這倆母子纏住的感覺。
停好車,黎璃和壯壯爭先恐後地下車,因為程默已經走進了醫院大廳。
梁韋琛隻得大步流星跟上兩個快跑的人。
程默走的是樓梯,顯然怕被人認出來。黎璃和壯壯跟在後麵,就在三樓,程默走上走廊,並推開了一間病房門。
黎璃一把抓住壯壯,輕輕地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麼,程默並沒有把病房門關上,而是留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
從縫隙裏可以清楚地看見裏麵的人,並能聽見說話聲。
程默剛一走進,蘇雅然便嬌笑著撲到他身上,“默,你來了――”
程默麵無表情地推開她,隻直直地看向病床上瘦到可憐的念念,走近幾步輕聲問:“今天感覺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告訴叔叔。”
念念乖乖地搖了搖頭,一張瘦的隻剩輪廓的小臉上一雙眼睛顯得特別大,這會兒可憐地眨了眨,小心翼翼地問程默:“叔叔,我爸爸為什麼都不來看我了,媽媽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了嗎?”
念念說著,語氣無辜而孱弱,別提有多讓人心疼。
站在門外的黎璃和壯壯抱成一團,心裏都非常難受,尤其是輕易不流淚的壯壯,這會兒都難過的哭了。
門內。
程默看著小小的念念,擰著眉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沉默之時,蘇雅然卻搶上了前,劈裏啪啦地衝念念吼道:“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以後他就是你的爸爸,我是你的媽媽,你是傻子,怎麼說也聽不懂是不是?”
她一大聲說話,念念就害怕地哭了起來,蘇雅然氣得就要上前打念念,伸出去的手卻被程默一把扼住,程默歪頭,看著蘇雅然,平靜的問:“她才多大你就打她,她到底是不是從你肚子裏蹦出來的?”
蘇雅然不以為然地挑眉,“我們小時候不都是被父母打著長大的嗎,不打不知道怕,就不知道害怕。”
她說的理所當然,程默擰著的眉目深了幾分,卻出乎意料地忽然鬆開了手,哼了一聲,“那你打吧,最好打死她,還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種呢。”
蘇雅然驀然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瞪著程默,“你說什麼?念念明明就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程默不以為然地拔高了音量哦了一聲,不屑地問:“不是誰有錢誰就是她的爸爸?如果我現在不是超模,還是五年前那個一無所有的程默,你會承認念念是我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