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馳聿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不小心也說漏嘴:“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現在多危險?一不小心你就會沒命的!還整天跟玩兒似得!”
什麼叫一不小心會沒命的?
她不就是早產了嗎?
不就是比平常人虛弱一些嗎?
不就是需要靜養嗎?
蘇子輕愣在那裏半天都反應不過來,而江馳聿在說完之後就不再看她,顯然的是怕她多問什麼。
兩人靜默相對了幾秒,然後蘇子輕才開口,很慢很慢地問:“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聽錯了。”
“我沒聽錯,我很肯定我自己聽到了什麼,你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才剛剛成為母親,她拚命生下來的孩子都還沒有抱過,怎麼可以有這樣的事呢?
蘇子輕心裏、腦海裏皆是一片空白,臉色都僵掉了。
江馳聿知道現在已經無可挽回,而且自己怎麼騙她都不會再相信了,咬牙看著她。
“你說吧,我不想亂猜。”
“好。”江馳聿握住她的手,表情認真且微微帶著幾分凝重,“你要跟我保證,不論我說了什麼,待會兒你都要聽話,好不好?”
蘇子輕點點頭,她其實已經沒有力氣去做什麼了。
於是,江馳聿把她體內有毒素的事情,告訴了她。
沒有十分詳細,但足夠她了解這件事的嚴重性。
蘇子輕聽了之後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無法接受,甚至她還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好像如釋重負一般。
這是――什麼反應?
“還好。”她說,臉上帶著一點點的笑,“還好孩子現在沒事,早產也許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不想孩子受到傷害。”
“輕輕……”
“沒事的,我可以接受。”
這樣一來,終於有理由解釋在懷孕期間的那些不正常疼痛了。
她低了低頭,很輕地說:“我睡一下吧。”
“好,我在這裏陪你。”
“我沒事,不會跑出去的,你去看看笙歌,沒事的話回來告訴我。”
她的眼神很認真,很堅決,一定不要他陪的意思。
江馳聿擔心著,不敢走開,可又不敢這個時候惹她更加不高興。
知道毒素的事,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幾分鍾之後,江馳聿起身,說:“那你好好睡一覺,有事情就叫我,我會馬上到。”
蘇子輕笑著點頭,看著他走出並病房,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任憑病房裏的死寂,一寸一寸吞噬著她的心。
毒素麼?從那次被白卉瑾父女綁架的那一次開始?
那個時候自己才懷孕沒多久吧?這麼多個月那些毒素都留在自己的身體裏嗎?
蘇子輕突然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該悲還是該喜?
她不知道,突然覺得心裏好累好累……
江馳聿其實就站在門口,一步都不敢離開,生怕裏麵的人會出什麼事。
雲笙歌那邊一定是不嚴重,否則剛剛顧長安也不會是那樣輕鬆的神情。
他想了想,還是壓著自己內心的那些焦躁,打了個電話給顧長安,問了雲笙歌的情況。
果然是還好,隻是手臂上有一點點的擦傷,然後有點驚嚇,現在睡著休息,醒了應該就沒事了。
掛了電話之後他就推門進去了,想著萬一蘇子輕問起來的話,他也有個借口,說是告訴她雲笙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