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發低微,在國王溫柔的笑容中,臉色蒼白的垂下頭,不敢再說下去。
上帝啊!
他之前還在嘲笑利奧有了一個瘋子作為國王,恐怕過幾年就會被帶領著走向滅亡,可如今……
教皇已經對丹古的國王表示了不滿,可納爾這個瘋子居然並不打算向教皇認錯——哪怕隻是敷衍!
這個瘋子到底明不明白,一旦教皇公開表達了對他的不滿,農民、商人、騎士、甚至部分貴族,就會立刻反叛,像野獸一樣闖進王宮把他撕碎!
當然,由於國王殿下的‘樂於分享’,自己大約也逃不過這個淒慘的下場。
除非他先下手……
“肯特。”
伯爵打了個激靈,連忙抬頭:“殿下?”
荼九溫柔的詢問:“你突然進宮,是有什麼事嗎?”
肯特鬆了口氣,自己真是傻了,國王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邊境傳來消息,科爾曼帶著士兵進攻雅安,以利奧的實力,恐怕要不了多久,雅安就會迎來滅亡。”
“再加上教皇的施壓……”
他悄悄抬眼,看向鎮定自若的國王:“您真的不打算向教皇認錯嗎?”
荼九哀愁的歎了口氣:“伯爵說的有道理,可利奧的威脅近在咫尺,如果我去往羅曼向教皇冕下認錯,丹古該怎麼麵對科爾曼的騎兵呢?”
說著,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目光微動:“肯特伯爵,作為丹古的宰相,目前唯一的伯爵,宴會的幸存者,你完全足以代表我的意誌。”
他看著伯爵的臉漸漸僵硬,溫柔的叮囑:“丹古的命運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一定要求得教皇冕下的原諒啊!”
肯特伯爵支吾兩聲,想起自己剛才冒出的想法,不由頓了頓,轉而應下了國王的命令。
如果教皇開口,也許這丹古的國王,能夠換成肯特也說不定。
……
“教皇的諭令?”
科爾曼看了一眼未開封的信件,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將它靠近了燭台。
不用看他也知道,教皇那個老家夥在信裏說了什麼——畢竟三年前他弄死利奧那些上層的時候,對方已經譴責過他一次了。
送上信件的護衛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三年前,因為科爾曼殺死了王國的大部分貴族與大主教,教皇立即發下通令,宣稱科爾曼是魔鬼的化身。
當時利奧各地反叛軍四起,所有人都覺得科爾曼這次死定了。
誰能想到呢?
想到那個瘋子帶著一群以他為信仰的士兵們,竟然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殺到利奧上下為之膽寒,提到科爾曼的名字就肝膽俱裂,丟盔棄甲。
血霧彌漫利奧的國土整整一年,願意把信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親友的性命更重的,到底是少數,這些人被殺光之後,整個利奧再也無人敢反對國王的統治。
直到今天,教皇再次下令譴責。
但誰都知道,利奧的國土之上,將無人再敢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