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雷鳴,震耳欲聾。
劃破天際的閃電將岑䘝的臉映照得慘白,岑䘝往前走。
一步又一步,走得堅定有力。
岑圻看著岑䘝上前,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變淡,直到岑䘝走到他麵前。
抬手,端起紫砂茶杯。
岑圻嘴角抽搐,他抬手一把按在岑䘝手腕上,緊皺著眉心開口:“皇兄可要想好了,這杯茶喝下去,可沒有回頭路可走。”
岑䘝看向他,“五弟大費周章讓我來這一趟,不就是想讓我喝下這杯茶嗎?”
岑䘝抬起左手,將岑圻按在他手腕上的手撥開。
“隻希望五弟能夠說到做到,喝完這杯茶,讓我見到枝枝。”
他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岑圻坐在椅子上,看著岑䘝幹脆利落地將杯中茶水飲盡,他攥緊了拳。
又是輕蔑又是譏嘲地看著岑䘝,唇邊有壓不住的譏諷笑容,“岑䘝啊岑䘝,你還真是,真是跟你那個父親一模一樣!!真是好一個癡情種!”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岑䘝會如此痛快地,不加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去死這條路。
岑䘝怎麼能這麼選擇。
岑䘝難道不應該自私自利地選擇自己活嗎?他為什麼寧願自己死也要宋瑤枝活。
“高義,皇兄當真是高義!”岑圻抬手鼓掌,發出哈哈兩聲大笑。
岑䘝不知道剛剛那杯茶裏到底加了什麼東西,反正他也沒嚐出什麼味道,他也顧不上自己是生還是死。
他隻看向岑圻問:“枝枝呢?”
“別急啊,皇兄。臣弟既然答應了你讓你見到她,自然不會騙你,畢竟我們可是親兄弟。”岑圻將親兄弟三個字咬得特別重。
岑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腳步虛浮搖搖晃晃著將剛剛坐的那把椅子拉開,隨即伸手將身後的房門推開。
岑䘝先看見了屋內滿地狼藉,倒在地上的桌椅,滿地的碎瓷器,還有烏糟的茶漬。
他心髒一緊,隨著房門逐漸打開,他終於看見被五花大綁著躺在地上的宋瑤枝。
她被丟在牆角,嘴裏被塞了白布,以至於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隻能睜大眼睛朝岑䘝看去,她眼眶裏有鮮紅的血絲,目光裏寫滿了難過跟心疼。
剛剛外麵發生的一切她都能聽到。
她想問岑䘝為什麼要喝那杯茶,那杯茶喝下去,他就真的不會再有未來了。
他為什麼不能自私一次。
岑䘝提步就要衝進去,卻被岑圻突然抽出的長劍攔住。
而下一刻隻見一個黑衣人先一步走進房中,一柄長刀對準了宋瑤枝的麵門。
岑圻出聲道:“皇兄,我隻是讓你見到她,可沒說讓你帶她走。”
岑䘝看向他:“你還想要什麼?”
岑圻笑起來,“我想要的很簡單,自小父皇便說我樣樣不如你,今日我就想試試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樣樣不如你。”
“你要比什麼?”岑䘝問。
岑圻將手裏的長劍劍尖朝下,將劍柄遞到岑䘝麵前。
“簡單比一場劍術吧。”岑圻道。
岑䘝沒有猶豫,他伸手就接過那把長劍,出聲問:“如果我贏了,你就放枝枝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