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惟樾一向恣意,這個時候展露了他的脆弱。

林清也握住他的手,一片冰涼。

她握緊,手指穿插進他的指縫之間,同他十指緊扣。

“你以前不喜歡送上門的女人,也有這些原因嗎?”她輕聲問他。

她記得,他用非常手段處理過那些女人。

時惟樾嗯了聲:“會讓我想起她做的事,生下的孩子,讓人厭惡。有些軍閥想要聯姻,南京那邊也有人想把女兒送給我。父親經曆過一次,知道聯姻帶來的後果,他從不替我做選擇。”

“督軍對你挺好。”林清也說。

督軍不常在家,但對於這個兒子的愛沒有減少一分。

他將時惟樾培養成如今模樣,沒有縱情聲色,也沒有吃喝嫖賭,已經做好了一個父親的責任。

如果督軍不在意這個兒子,母親思想的扭曲,不敢想象如今的時惟樾會是什麼樣。

林清也問他:“曝光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有時督軍這樣的兄弟,出門在外都沾他的光。

想奪時督軍的地位?

就算時廷夜的身份公之於眾,也隻是讓時督軍顏麵掃地,撼動不了他的地位。

何況,還有時惟樾在這裏。

時惟樾才是名正言順的少帥。

時廷夜和督軍沒有任何關係,是督軍夫人做錯了事情。

督軍一開始會顏麵盡失,但大家回過神來,反倒會覺得督軍仁慈備至,竟然養育這個孩子二十年。

沒讓他見光,總比讓他死了的好。

對於時督軍的身份地位,這種孩子就不該來到世上。

“他們異想天開,想讓時廷夜當二少帥。”

時惟樾說,“督軍總要退位,如果他在那之前被承認二少帥的身份,就能和我一較高下,甚至和我分時家的資源。

到那時,他是我兩個叔伯扶持上去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壓著時廷夜,他沒有任何根基,東院那些人想要操控他,讓他成為傀儡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能撼動我的地位,但區區一個時廷夜,他們還不能取而代之?”

這是漫長的事。

時惟樾的兩個叔伯,就算自己拿不到,也可以為自己的孩子籌謀。

“這怎麼可能?”

林清也有些氣憤道,“若你和時廷夜隻是嫡庶之分,尚且還能說能者居之。可時廷夜和時督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可是亂了血脈的事。你那兩個叔伯,難道不怕被蛇反咬一口嗎?”

血脈關係亂不了。

她看時廷夜,也不是一個小角色。

他擅於利用母親對他的憐愛,也擅於在人麵前假裝弱小——這樣的人,擅於偽裝自己,說不準心機頗深,在扮豬吃老虎。

林清也和他隻有一麵之緣,卻覺得他的笑容滲人。

“怕什麼?時家的地盤,從不是東院那些人打開下來的。”時惟樾淡淡道。

自己沒有努力過,自然不知道別人的艱辛。

東院那些人,安守本分還好。一邊理所應當的享受著兄弟帶來的榮耀,還覬覦著兄弟的家產地盤,沒有好的心思。

金錢和地位能讓人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