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留林清也在家用午飯。
林清也沒有拒絕。
嚴錦然推了推眼鏡,和林清也說:“清也,方便單獨聊聊麼?”
林清也頷首:“方便。”
嚴錦然請她到書房說話。
“我沒想到,你從了政。”他請她坐。
他坐在她對麵,笑得溫和,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我以為你和時師座在一起,會在軍事上成為他的助力,這份選擇倒是讓我意外。”
“軍政不分家。”林清也半開玩笑說,“軍事上他已經很擅長了,總不能我也摻和一腳,去當華夏唯一的女軍閥吧?”
嚴錦然就笑。
“上得了戰場,那就是下一個花木蘭。”他也同她說笑。
又說,“你說的對,軍政不分家,政黨和武力同樣也是高度統一。你在政治上遊刃有餘,能夠直接影響軍事。”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發酸的眉心。
整個麵容露出來時,林清也也沒看到他身上的攻擊性。
他長得清俊,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甚至紋絲不動,仿佛隻是和她探討政治和軍事。
林清也笑問:“嚴大哥也認為軍政一體?”
“自然。”
“那你為何想要摻和軍事?”
林清也看不透他,直截了當道,“嚴市長對你的期望很大,要是知道你不想從政,想來會大發雷霆。
他穩坐市長之位,在職期間有幾項豐功偉績,百姓無有不敬重他。他已經給你鋪好一條光明的道路,你隻要不犯錯,就有順利美好的仕途。”
嚴錦然的前途,一眼看得到頭。
憑借他的能力,隻要按部就班,嚴錦然一直瞞得很好。
不是他主動暴露,林清也發現不了他的異常。
他做的小心翼翼,這麼多年不露痕跡,連父母都不知道他的本性。
時惟樾手眼通天,了解嚴錦然。
他沒有拆穿,知道嚴錦然不會是禍害,但也不會放手信任他——他做的事不容許自己出任何差錯。
嚴錦然想找合適的契機,站在時惟樾這邊。
林清也就是他選擇的人選。
上次來臨城,嚴錦然就說過,他覺得林清也可以將他們這些人串聯起來。
他一直在等機會。
“生氣避免不了。好歹不是遊手好閑,不讚成也不會對我失望。”這件事,他早就有所準備。
又說,“清也,我一個人能做到這樣,應該能算敲門磚吧?”
他指上次探查到巍山之事。
林清也問:“你為什麼不直接和時惟樾談?你自己去找他,遠比我傳話更有說服力。”
“我不希望我們麵上有所交集。”嚴錦然說。
他起身,將書房的門反鎖。
回到座位上,他才繼續說,“清也,誠如我和你所說,軍事政治密不可分。我沒有要搞軍事,有的時候政治之爭的威力很大,直接可以演變為武力之爭。”
“你有什麼見解?”
嚴錦然告訴她:“時督軍之所以能成為江南三省的主人,不隻是因為時家這麼多年打下的地盤多。軍閥都想擴大自己的地盤,時家能坐穩南邊不被打擾,除了時家的軍隊力量強大,還有他們自己就掌握政治資本。
同樣,時師座自立門戶,在陽城首先做的是收編軍隊,其次是整治陽城的政治力量。清也,你說這麼多軍閥承認南京政府,為何到現在為止,南京政府還是拿軍閥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