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時惟樾也不會。
這麼多年,他們的手段盡在他們掌握之中。
“可您和時惟樾勞心費力不是嗎?”
林清也目光澄澈,從容不迫反問他,“督軍,您和時惟樾要防一輩子,我知道這件事後您也要大動幹輒,我們都要為督軍夫人的錯誤買單,憑什麼?
時督軍,恕我直言,我想阿樾他應該早就希望您做出選擇。如果您現在做不出這個選擇,我倒是有一個合適的契機。”
“什麼契機?”
“您可知道阿樾在做的事?”
時督軍冷哼一聲,背著手道:“兒子還能玩得過老子?我現在是查不到他那些行蹤,不過他在做的事,我心中也有數!”
不然,他不會同意兒子自立門戶。
“這麼說,您是讚同的。”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誰不想做土皇帝?”
時督軍話鋒一轉,又道,“這龐大的地盤,從來不是任何人的,遲早要讓出去。”
“等時惟樾真的完成那件事,您再對外宣布這件事就好。”
林清也說,“到時,百姓隻記得時家的豐功偉績,這點家事又能損害誰的顏麵?
督軍,您應該聽過我的事。曾經我身上也背負著諸多流言蜚語,一度讓我直不起腰。可現在別人提起我,沒人會再想到以前的事,因為我和從前大不一樣,他們隻記得我現在的樣子。”
她初來臨城,和現在站在臨城這片土地上,已經是嶄新的麵目。
時督軍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問:“這是時惟樾讓你和我說的?”
“不是,這是我的想法。”林清也說,“您今日試探我,顯然已經把我當成您未來的兒媳。既如此,我也托大點和您說,我不想同他們一輩子虛與委蛇。”
為她是一回事,她也是在為時惟樾和時督軍考慮。
昨晚在督軍府,時惟樾麵對督軍夫人和時廷夜時,握著她的手都比平時更用力,甚至失控。
他並不是不在意。
她其實並不太理解,為何要為這種事忍下這麼多年。
不是時督軍的錯,更不是時惟樾的錯,卻由他們兩個人來承擔。
現在她或許有些理解。
一個為了孩子不缺失母愛,一個為了父親的顏麵,父子倆磕磕絆絆的成長,守護對方的心。
軍閥冰冷堅硬的外表下,也有柔軟的心。
一路到現在,變得順其自然。
或許也有執拗。
督軍氣惱蔣倩當初欺騙自己的感情,想要將她困在後院一輩子,去報複她。時惟樾氣惱母親的偏心,想要將他們母子倆困在後院之中,讓母親看著弟弟永遠翻不了身。
“你說得對,這麼多年過去,是該考慮他們的未來。”時督軍想開了。
林清也的話,讓他幡然醒悟,他想開了。
執拗了這麼多年,傷害的是每一個人。
他鬆了口,“這件事,我要和時惟樾談談,問問他的想法。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如果要敞開談,也該由他去想去路。”
林清也嗯了聲。
“你是個好孩子。”時督軍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