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做的?
不會是時惟樾。
時惟樾最近在處理日本人,不能打草驚蛇。
事情都由盛淙川暗中處理,他在更暗處推波助瀾,不會在這個時候掀起風浪,引起別人的警覺。
保密局於他而言,不是威脅。
下午到家時,陳遠遞給她一份電報。
陽城來的電報,何先生發給她的。
林清也看過電報,臉色更加凝重。
她叫陸易:“把車開過來,去時惟樾的別館。”
時惟樾這些日子很忙,不是在軍政府就是在軍營,從早忙到晚。
兩人都在臨城,也不是天天都能見上麵。
她在別館等他。
時惟樾回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他靠在座椅上小憩,右手懶洋洋的搭在額前,時而捏捏眉心。
這幾日很忙,深夜回來是常事。
“師座,到了。”譚耀林叫他。
時惟樾嗯了聲,打開車門下車。
眼神微瞥,注意到二樓房間亮著燈。
他微愣。
定定看著二樓的燈光,他問在門口值守的軍官:“林清也來了?”
“回師座,林小姐傍晚就來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林小姐說您忙,要屬下別打擾您,她在這裏等您回來。”軍官說。
時惟樾聽了,抬腿往屋內跑。
他快步上了二樓。
衝進房間前,他聽到腳步走動的聲音。
鬆開門把手,他按捺住悸動的心,往更深處看了眼——書房的門敞開,昏黃的光從裏麵傾瀉而出。
他靠近書房。
林清也同樣聽到他的腳步聲。
他的腳步聲,特別明顯。軍靴踩在地板上錚錚作響,淩亂而又迫切,從遠處靠攏,很快變得清晰。
她趿拉著拖鞋,往門外去,撞進時惟樾的懷中。
“這麼晚還不睡?”他第一時間去找她的唇,幹澀的唇瓣擦過她白淨的麵頰,才在她柔軟的唇上用力嘬了口。
聞到她的氣息,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時惟樾將她擁得更緊。
“沒有,想著看書等你。”
“站著看?”
“你回來太晚,我有些困,走動幾步不至於睡著。”
林清也將書塞給他,半開玩笑道,“堅持這麼久再睡覺,豈不是前功盡棄?你又一向看結果不講過程,我都不好和你邀功。”
“燈亮著就很好。”
時惟樾很滿足,“我在樓下看到二樓的燈亮著,就知道你在等我。不是回了一個冰冷的別館,而是回家,我們的家。”
他深有感觸。
以前一個人,他從不覺得孤單。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忙不過來,無心去想其他事情。
軍中壓力大,很多沒結婚的男人一休沐都去堂子裏快活。
他對女人不熱衷,對此沒什麼感覺。外人都以為他風花雪月,換女人如衣,隻有親信知道他始終孑然一人。
林清也的出現,讓他有了孤單的概念。
她在的時候,不斷充實他。她不在時,他想念她,嚐到了想念的苦澀,孤單的寂寞。
林清也從他懷裏出來。
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活動身體。
“你快去洗澡。”她推搡他,“有這會說話的功夫,都洗好了。”
時惟樾就笑:“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