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1 / 2)

“曼羅長,長過相似愁腸。曼羅長,長過萬裏錦鄉。”

這首民謠早已傳遍南北,可就像其他大多是的山澗野謠般,它們,有的隻有無窮盡的傳唱,卻很少有故事的源頭。而我,恰巧知道它的來曆。多年沒有回憶往事,倒真有些模糊了,我想,我應該趁早把它記下來,不至於將來忘得一幹二淨,老無所依。

二十年真的是一眨眼的工夫,二十年前,如今首富天下的溫家還沒如此興盛,東林的主人還不是一個毛頭小子,元禎還未如此糜爛。二十年前,還有一位白姓女子正待書寫傳奇。

第一次相見,是在東林的啟東城。當時我正在運送一批軍火前往東林,主顧是位大人物。卻不想半路從啟東直至東林都城惠華都或明或暗地加強了盤查力度。行至啟東的當天甚至半開城門,隻進不出。不過我卻沒有絲毫顧慮,組織的後台確實是大到超乎想象。果不其然,在亮出東林的令牌後,隻是走了一遍形式,便放我們進城,當晚入住啟東的客棧。

一從開曠的市井進入客棧後院,我的鼻子就察覺出了異樣,是車隊中散發出的隱隱腥味。多年的經驗告訴我,那是血。果然我的鼻子能力未減,在車隊最後一車貨中,躺著一男一女,不知是什麼時候藏進來的,似乎是陷入了昏迷。腥味是從那名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確實很難不讓我聯係到一路的盤查,直覺告訴我,一定和他們拖不了幹係。看來東林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我很自然地保了他們,若是他們真與此事有關,啟東城內的傷藥一定被控製住了。算你們走運,碰上我們這行,我當時這麼想,後來的事實告訴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這次的主顧,正是那名受傷的男子,安澈,當時的東林王與一個宮女的兒子。而那位自稱白槿的女人來頭更大,元禎遣往東林的質子。

如果事情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它會被稱作命運,但倘若事物偏離了原有的軌道,就像在無數枝椏中偏向了另一條,它卻仍被稱為命運。

他們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倘若隻是奪位和返鄉,那我隻需要以看客的身份審視東林和元禎,任其發展。可我缺偏偏牽連其中難以抽身。上頭已經收到消息並且要求我參與其中,在把握好限度的情況下竭力相助。換句話說,就是如果情況不妙,則不擇手段力求全身而退。

彼時的東林王全仗著軍將軍及手下的武將才得以穩住朝堂。三位正牌小主至少從表麵上看都是被寵壞了的。文臣之間流動著一股暗流,這點,軍將軍不會沒有察覺。而安澈自小無人庇護,才在宮中學到了生存法則。他看中的是君府的力量。

數百年來,東林之所以屹立不倒而越發強盛,靠的就是軍府。軍府所效力的不是東林王本身,而是東林王室的集體利益。這便保住了東林的利益,防止王權獨斷。若任當下的格局發展,無論是哪個皇子上位,最終東林王隻會是外戚手中的傀儡。軍府沒有理由不幫安澈。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白槿,她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並且絲毫不急著回到元禎。如果說安澈是個識時務的俊傑,那白槿絕對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師爺,叫人捉摸不透。我不清楚上麵讓我相助的原因,也不知道白槿在元禎的身份。況且兩人如今的狀況,與被暗中通緝沒什麼兩樣。更讓我疑惑的是這樣的處境,安澈一無兵馬二無糧草,這批軍火和廢鐵有什麼區別?不過通緝之人怕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兩會返回啟東並趕回都城惠華。所以之後的路上幾乎沒有什麼阻礙。很快,這隊高危人馬在我令牌的開路下,直通惠華。

惠華裏一個不起眼的院落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不過期間,有個姓溫的小子自稱是白槿的男人,硬是要上車來,而這簡單的院落也是他準備的。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溫清也隻能算是初出茅廬,少了後來的精明與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