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群裏不停地有信息彈出,在本地的同學已經開始約聚會的事兒了。

有人@了陳琛,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卻不想回複。很多事情不是你說忘它就能忘掉的,隻是平常的時候不去想起,當某一刻翻出來的時候,原來以為愈合了的傷口仍然留著個觸目驚心的疤。

陳琛家的事兒那時候在這個城市裏幾乎鬧到家喻戶曉的地步。一則因為事情確實轟動,二則因為他爸爸當時也算是小有名氣了。而那件事後陳琛也變成了一個刺蝟一樣的孩子,整天的豎著一身刺,逮誰紮誰。

他受不了別人同情的眼光,更受不了別人嘲笑的語氣。幾年的日子他都一直是獨來獨往的。直到遇到了薑沫跟樊容與。

那天正好輪到陳琛打掃衛生,放學後其它人都走了,陳琛一個人倒完垃圾往回走,樓梯拐角的地方有幾個人還在那兒玩。

“你今天怎麼沒有等那個姓陳的一起走啊?”

“切,你以為我願意等他啊,還不都是我媽說他怪可憐的,讓我照顧他。”

“我看你是因為他總請客吧!”

“也不能說沒有這個原因,要不然誰願意跟那個掃把星玩。”

陳琛一下子好像墜入冰窟,他聽出來那些說話的人中有他認為最要好的朋友。他想衝出去跟他拚了,可是他最終選擇了默默走開,當什麼都沒有聽見。隻是從那天開始他便把自己封鎖了起來。

“沒有朋友也挺好的。”有時候陳琛想。

後來小姑姑姑父覺得他太沉悶,就給他換了個學校,希望新的環境能讓他多一點朋友,開朗一些。

他就是那時候遇見薑沫跟樊容與的。

薑沫是一個看著也不是特別漂亮的女孩子,成績也沒有特別好,但是所有的老師都喜歡他,男孩子也喜歡跟她一起玩。“初原師兄”樊容與就是其中之一,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她的粉頭子。所以她就成了全班女孩子的公敵。

他還記得薑沫跟他說的第一句:“陳琛,你沒有朋友嗎?正好,我也沒有,咱們既然坐了同桌,那以後就做朋友吧。”

起初陳琛是不想搭理她的,隻想井水不犯河水的。後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會偷偷觀察她,再後來會給她講古文題,也會吃她遞過來的棒棒糖。再再後來他們三個人就成了焦不離孟的朋友。

“老陳,你不是回去了,怎麼不回向濤的信息呢?”是樊容與發來的。

“不想回。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卑微命苦的我隻能等到除夕了唄。沫沫不是也要過年才能走呀?”

“嗯,我們要去沫沫姥姥家那邊過年,打算跟家長攤牌了,真怕她爸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薑叔叔性格多好啊,再說了那都是看著我們長大的,怎麼會不喜歡你呢?要不喜歡早就不喜歡了還用等到現在你把人家的花連盆端了才來不喜歡呀!”

“你說得也是哈。要不要跟你家葉子商量一下跟我們一起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