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不習慣。
一個人一直存在於生活之中,所有的人都覺得這個世界似乎永遠都不會變的。
可突然,聞瑾死了,毫無征兆地走了。
這段時間他確實生病了。
可之前也不是沒有生病過,萬萬沒有想到聞瑾會因此去世。
沈婼棠起身,剛才畫屏還沒說完的話也因此被拋諸腦後。
“娘娘。”
“洗漱穿衣吧。”
“喏。”
午膳的時候,玄澈沒有回來,沈婼棠也吃不下飯,“都撤下去吧。”
“喏。”
晚上井德明來了:“皇後娘娘,陛下還在聞大人府中.....守靈。”
“本宮知道了。”
“喏。”
一連七天,罷朝七天,舉朝哀悼。
井德明每天宮內宮外奔波忙碌著,倒也不算是多麼辛苦。
最要命的就是,玄澈不肯吃飯。
“娘娘,陛下還沒用膳。”
沈婼棠抿唇:“本宮出宮一趟。”
“喏。”
大都
聞府
“皇後娘娘駕到——”
“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身吧。”
馬車裏麵傳來沈婼棠的聲音。
小廝抱著凳子放在馬車跟前,流螢和畫屏先下去,之後撩開簾子,扶著沈婼棠下來。
聞夫人穿著一身白,被幾個人顫著:“皇後娘娘來了。”
沈婼棠抿唇,上前握住聞夫人的手:“您節哀。”
“誒.....實在是叨擾陛下和娘娘。”
“娘娘,您去瞧一瞧吧,陛下好幾日沒有進食了,也不曾吃飯。”
“嗯。”
聞夫人還要招待其他來祭奠的人,便先離開了。
沈婼棠跟著家丁,來到了靈堂這裏。
沒有瞧見玄澈,倒是看到門口的井德明。
井德明沒想到沈婼棠會親自前來,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迎了上來。
壓低聲音,“娘娘。”
沈婼棠看了一眼井德明。
“陛下在裏麵嗎?”
“在呢,陛下在....聞大人棺材後麵坐著呢。”
沈婼棠點頭:“本宮進去瞧一瞧。”
“喏。”
玄澈坐在棺材後麵,麵前放了好多書,手裏麵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正在翻看。
臉色很差,眼下青黑明顯,胡茬濃密,看樣子瘦了好些,肩膀也塌下去了。
沈婼棠走近,輕輕地將手放在玄澈的兩鬢,用手揉著。
“怎麼來了?”
玄澈似乎好久沒有說過話了,聲音沙啞幹澀。
“陛下三天沒有回宮了,聽井公公說,也三日不曾進食了。”
玄澈轉過來,環抱住沈婼棠的腰,將頭埋在她腰間。
聲音哽咽:“沒胃口。”
“陛下,若是聞大人在天有靈的話,絕對會心疼的。”
“他才不會,那個老頭子,每次罵朕罵得可狠了。”
“之前每次都罵朕,朕瞧著,整個燕楚,除了你,也就隻有他這個老頭子愛嘮叨朕了。”
沈婼棠輕輕抱著玄澈的頭,像摸歲歲他們一樣輕輕摸著玄澈的頭發。
“朕總想著,做得再好些,再好些,讓這個嘴碎的老頭子瞧瞧,朕也是很厲害的。”
“明明朕之前派人去問了,回來都說好好的,一下子就沒了,怎麼會這樣?”
沈婼棠也有點眼熱,輕輕揪著玄澈的耳朵,聽他泣不成聲。
“沒事的,謹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聞大人就算是不說,對您真的已經很滿意了。”
之前沒說話,有些事情憋在心裏麵。
沈婼棠來了,玄澈將話都說跑出來,心裏麵就好受多了。
終於能吃得進飯。
“先喝點湯。”
“這幾天沒吃飯,嘴皮都幹了。”
玄澈吃的並不快,也不多,隻是為了讓自己支撐下去。
喝了差不多一碗粥,便放下筷子。
沈婼棠看了一眼井德明,井德明上前將餐盒帶走。
用完膳,坐在凳子上麵,玄澈靠在沈婼棠肩頭,說著以前聞瑾怎麼對他,自己又是怎麼氣聞瑾的,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井德明上前,壓低聲音:“娘娘,要不讓人將陛下安置下來?”
沈婼棠搖頭:“去拿件披風就好了。”
“喏。”
將披風給玄澈蓋在身上,沈婼棠便衝著井德明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