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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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十八聲鍾鼓響起,百姓們知道,陛下薨了。
下葬黃陵那日,聲勢浩大,百姓無一不泣淚。
同時,看向那個站在最前麵的女人目光中帶著無盡的憐憫。
丈夫死了,兒子失蹤,一個女子隻能被迫扛起朝堂。
這讓他們不由得想起。
從前的城牆之人,一身白衣的太子妃不顧一切的跑到城牆之上,隻為了看一眼駕馬離去的慕小侯爺。
城門外的人曾看到過,原本駕馬的慕小侯爺,也停了下來。
以前,本就是身份不同的兩個人,一個是未來一國之母,一個是戍守邊疆的將軍,怎麼可能會在一起呢?
現在,慕小侯爺造反隻為一人,還是天有不測風雲讓兩個苦盡甘來的戀人再次陰陽相隔。
皇後娘娘的下半生,還是那麼苦。
葬禮結束後,她疲憊的回到宮躺在床榻上,還吩咐人不許進來打擾。
宮女杏梨見就候在門外。
那麼些年,她原以為,皇後娘娘不喜歡前朝皇帝,總該喜歡新皇,沒想到又是她想錯了。
娘娘愛的,從來都是她自己。
不,應該是,娘娘選擇了自己。
從前她就在想,娘娘那麼被皇帝欺辱,是因為對皇帝的喜歡才不反抗的,原來不是不反抗,隻是早已謀劃了一切,都隻是在忍辱負重。
這本就是皇後娘娘應得的。
原本應該死去的皇帝正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水滴的聲音仍舊在耳邊響起。
一個月的時間,他的精神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偶爾胡言胡語。
相隔一個月,她再次踏進了牢房。
輕輕用帕子掩了掩口鼻。
對獄卒使了個眼色,獄卒很麻利的解開他眼睛上的布。
許久未曾見到過光,他如今隻能閉著眼睛。
一盆冷水潑上去,讓他直接回過些意識來,等逐漸可以眯開眼睛,看清楚她後,立馬懇請的說:“玥........玥兒,我好愛你的....好愛你.....”
蕭玥就坐在他的不遠處,窗戶外透出來一縷光照在她身上,襯得她像高高在上的神,而他隻是淤泥中的罪惡之人。
隨後,獄卒又潑了一盆冷水上去,一直到他不說話為止。
她單手撐著額頭看他,紅唇輕啟:“怎麼樣?這種滋味好受嗎?”
“玥兒......”
他開口的瞬間,獄卒再次朝他潑了冷水。
“嗯?”她笑的張揚。
“玥兒......”
又是一盆冷水。
如今已入了秋,地牢又是陰暗潮濕,偶有冷風吹過,冷的人瑟瑟發抖。
“嗯?”她還是一樣的姿態。
削瘦的肩膀讓身形看起來愈發柔弱。
寂靜的牢房內,他輕聲喚了一句:“女皇陛下。”
“什麼?沒聽清。”她張揚的笑著,嘴角那抹惡劣的笑讓人無法忽視。
接著,牢房內再次響起比之前大的聲音。
“女皇陛下!”
她就那麼坐著沒動:“不過一個稱呼,為何你不願意大聲喊出來呢?你不願意,為何之前的你認為我就願意呢?”
驀的站起身,她走到他麵前,再次將他已經結痂的傷口按出了血,很明顯看到他手上的青筋暴起。
“痛嗎?你傷我的時候怎麼不會想到我會痛不痛?”說著,她的手上愈發用力。
發黑的血滴在原本就暗紅的石板上,比她身上的紅衣更甚。
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之前你不是喜歡罰朕跪嗎?現在輪到我了。”
說完,她後退一步,擦了擦自己的手,冷聲道:“打斷他的一條腿。”便離開了牢房。
走出牢房外她都聽到了他的慘叫聲,隻是冷冷勾了勾唇。
走在路上抬眸看她,好似偌大的皇宮隻有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