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在安靜中,不慌不忙地堅強(4)(3 / 3)

隻是,最後還是要分開。

或者,有一天,我與最愛的那一人也會分開。

所謂“繁華隻是一夢,不如有青山相待白雲相愛,夢不到紫羅袍共黃金帶”,這樣的說法多麼灑脫,但未必人人能做到。

有時,我真的需要很用力才能夠想起,自己原本在最初也曾有過那樣的渴望,要跟一個人,驅車前往地老天荒。

可是,我怕是運氣總也不夠好,總是遇上繁華傾城,或是寒流襲港。

誰與誰相愛,誰又離開誰,這些事情都無定數,承諾尚不可靠,又從哪裏來的永久。也並非你對誰付出就該有回報。你相信愛、付出愛抑或不愛,自始至終其實都是一個人的事情。能獲得公平回報並不是應該,而靠機緣。

再後來,更加明白,其實人與人之間的離散真的不是由當事人能夠說了就算數的,現實裏總有太多變數,所謂緣分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走到最終那一步,或許怎樣的離散方式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回首麵對那麼多年過往中的自己,心無怨言並且可以鏗鏘有力地開始下一段新的旅程。

而關於婚姻,則是一種約定,是一種考驗品格的約定,但愛占的比例並不是很大。

歲月那般漫長,再濃厚的愛也遲早會被稀釋,若這世上盡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愛情淡了就換新的,那麼還要婚姻有什麼用呢?因為約定了要白頭偕老,所以才更應該堅持自己的心,而不是朝秦暮楚。

刻薄

新進小職員同蘇小姐抱怨:“辦公室全是好為人師的老人,每個人都有無數箴言,害我覺得人生一下子迷茫了。”

這便是,路越多越蹉跎,一條道走到黑沒準兒能看見曙光。

小職員說:“她們都好有智慧、好有能耐、好有涵養、好有修為的樣子,瞬間讓我白活二十幾年。”

蘇小姐隻說了一句:“她們長那麼醜,當然要有點辦法啦,要不怎麼活下去?”

從前我也是小職員,認領的人生導師連起來比人生還要長。

彼時通常聽到的話是你們這些小姑娘要怎樣怎樣、現在的男人都怎樣怎樣、再不抓緊點就怎樣怎樣了……

年紀稍長的感歎:“我們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性情溫和薪水不薄……我的臉也能看,為什麼還要低到塵埃裏取悅男人?你們年紀輕不知道啊,因為男人就像小孩,需要崇拜和疼愛……”

蘇小姐當著麵說:“你以為男人光看臉嗎?不,他們沒有那麼輕浮,他們還是很看重身材的。”

親眼看著那人從語重心長的自我膨脹與安慰中被擊潰,蘇小姐說:“相信我,優雅聰慧的她回去會對著鏡子哭一禮拜。”

醜,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刻薄了吧,因為貌美幾乎能改變一切困境:窮是蓬門碧玉陋室明媚,富是大家閨秀儀態萬千;矮是小巧玲瓏,高是玉樹臨風;瘦是楚腰纖細掌中輕,胖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若醜,該如何修飾和安慰?

這年頭,誰出門不帶一箱子麵具?各種蘿莉禦姐女神橫行,以為有個封號就安全了,這時候隻要一個字保管打回原形,那便是“醜”。因為一切蘿莉禦姐女神,都有個前提是“貌美”。

蘇小姐說:“我的人生不需要導師,一切平心而論量力而行。”

不美的人,要有自己的活法,不能生搬硬套那些人生導師指的明路,人生也不是做禱告,念相同的經上帝就會聽到。

有人說,蘿莉時期讀瓊瑤,長大了頂多自嘲般揶揄一下愛情;讀亦舒,稍老一點簡直可以懷疑人生。

真是一句中肯的結論。

亦舒寫兩種女人,一種花自己的錢,一種花男人的錢。但不管花誰的錢,她們必定有出色外形。花男人錢的是到了四十九歲半仍有人大把追求者的豔絕人寰,花自己錢的是將普通白襯衫和卡其布褲穿得令人難忘的世間極品,不美簡直是罪過。

關於白襯衫,幾乎成了一種概念衣飾,阿貓阿狗都穿著白襯衫冒充玉樹臨風,殊不知,白襯衫是比電子秤還刻薄的玩意兒,多一寸肉都能看出好歹來。

如今的女孩子誤讀亦舒,空學了一腔自以為是骨氣的傲氣和自認是驕矜的虛榮,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施南生和林青霞。不美的人,不要捧著亦舒做人生導師,因為亦舒那些辦法,是教給一等一的美人的。

亦舒還有一個宗旨是,我驕傲我會賺錢和我驕傲我男人會賺錢是兩碼事,可惜太多人當成一回事並且理直氣壯。

在亦舒筆下找醜女比在瓊瑤小說裏找女主不是第三者還難,這是寫書人的特權,他們當然要寫一個方便寫到結局的故事,不像讀者的人生,大多都是無言的結局。

性感

一天黃昏,不知道怎麼了,盲目地走在城中,邊走邊與女友聊天。

身側忽然疾步走過一個年輕女子,沒有看到臉龐,雙腿筆直修長,走路的姿勢很挺拔,也沒有刺鼻的香水味,微風吹起發絲時飄來淡淡的洗發水味道。

與女友說:“這一定是個性感的姑娘。”

女友問:“什麼是性感?長腿細腰?”

“那是膚淺的性感,有些人看著性感,但那是一次性用品。”

“照你這般說,性感肯定不是漁網襪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