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舒望著小廝遠去的背影,驚覺他步調極快,飄似的消失在橋頭不見蹤影。她驚愕地睜大眼睛,確定自己沒有花眼後,偏頭疑惑地望向杜玖。
杜玖正拆開送來的那封信,柳時舒也能瞥見一點,宣紙上僅寥寥幾字,杜玖看後即置在一旁,未發一言。
通城渠往南。柳時舒不解這句話的意思,可見杜玖仍舊低頭吃飯,隻得暫時按捺疑問,容後再問。
飯罷,杜玖以清茶漱口,柳時舒觀他動作試探道:“珍肴坊有動靜了?”坊內大掌案和幾名夥當雖扣押獄中,但官府並未當即查封珍肴坊,酒樓依舊照常經營。
杜玖放下杯具,偏頭看柳時舒,目中帶著笑意,問:“想知道?”
柳時舒巴巴地點點頭。
“走吧!”杜玖手指指節敲了敲桌麵,起身朝庭院走去。
柳時舒兩眼發光,蹭地跟上去,“等等我。”
杜玖負手走在前麵,耳聽柳時舒的腳步聲跟在身後,悠悠道:“你怎知是珍肴坊,而不是其他地方?”
“庾億說濟慈院後院的河流與珍肴坊背街的湖泊彙流,阿衍等人將孩童送至珍肴坊附近,村長又曾出在於此,那此處必然是凶匪藏身之處,或者是掩飾身份之所。之前你們將珍肴坊大掌案及幾個小廝囫圇捉拿入獄,卻未曾親自審問,可見你並不在意他們。你抓他們是想轉移凶匪的注意力,讓他們放鬆警惕,再次作案露出馬腳,我猜的對嗎?”柳時舒將推論一股腦說出。
杜玖停下腳步回身讚許地點點頭,眼前的女孩一襲淺藍色錦裙,桃花般明豔的麵容,發間玉簪清新雅致,腰間環佩左右晃動叮咚作響,她不似尋常閨閣女子安然恬靜,卻自有一股靈動之美引人入勝。
柳時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捏了捏耳垂,小聲問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沒有,大致如此。”杜玖移開目光,與她並肩同行,“珍肴坊在八年前易主,如今的大掌案對密室暗道一事全然不知,湖底密室耗資頗巨,絕非普通人能及。”杜玖說到此處停下了,接下來的事情他不知該不該告訴柳時舒。永平郡關係複雜,憲王在此地一手遮天,他手下之人為非作歹,謀取私利非一日之事,若此事的背後是他的人......
“八年前的品香居掌案查了嗎?會不會是他?”柳時舒道。
杜玖道:“那人早已舉家遷出永平郡,下落不明。”
馬車已經等在有鬆院正門,二人登上車,車夫揚鞭大喝一聲,馬兒應聲朝前駛去。
那日官府至珍肴坊拿人未曾驚動民眾,或有幾人瞧見了心中驚駭,但見酒樓一切正常,便也無人在意。
馬車停在珍肴坊對街十字路口拐角處,剛下馬車,柳時舒就看到珍肴坊附近的街邊站著幾個人頗為眼熟,像是刑部司的差役,可卻穿著一身常服叫人辨認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