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走近,柳時舒方看清楚一的樣子,他一襲束身黑衣,麵容輪廓深邃,神態古井無波,麵對杜玖恭敬順從。
“楚一,自小跟在我身邊的侍衛。”杜玖簡單介紹道。
柳時舒眼不瞎,她能感覺到楚一跟有鬆院內的小廝不同,她淺淺一笑,道:“他找你定然有事,你們聊,我去旁邊等你。”說著就要往田埂上走。
剛跨出一步,柳時舒的手便被杜玖拉住,她詫異地回過頭,眼神中充滿疑問。
“天這麼黑,你又看不見,別亂跑。他要跟我說的也是案子的事情,你在沒事。”杜玖緩緩道。
柳時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裏離雀氏居住的茅屋不遠,楚一來這兒定然是跟景夕月的案子有關。“我今天這是怎麼了?腦子還不靈光了?”她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傻。
“今日午時,宋執在京都問斬,宋家親族皆發配做苦役,無一人充軍。”楚一聲音沉穩有力道。
“嗯!”杜玖點了點頭。
“據屬下查明,高至仁確是祁尚書的門客,此番他在永平郡搜集了不少宋恒的罪證,替祁大人拔掉了眼中刺,待他回京都,祁大人必定大加讚賞。不過他到底隻是一個門客,此前祁尚書待他不過爾爾,主子此番若是定了他的罪,想必尚書大人不會為了他翻臉。”
楚一說這些時除了嘴巴上下翕合,眼睛一直望著地麵,沒有一點表情。
柳時舒在一旁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暗道:“這難道就是小說裏寫得冷情暗衛?帥氣!”
“明日待衙門的人將高至仁帶走後,你帶人將景夕月的屍體運至桐尾山,與宋恒葬在一處。”杜玖待他說完,吩咐道。
“是!”
馬蹄聲漸遠,蟲鳴聲漸起,茅草屋的燈油漸漸燃盡,屋內陷入黑暗之中。雀氏搖著蒲扇坐在景炳基身邊一邊給他打扇,一邊落淚。
回程的路上,馬兒慢了許多,柳時舒微微側過臉問杜玖:“十五那日你有空嗎?”
杜玖想了想,道:“應該沒什麼事。”
“既然無事,來看演出吧,好不好?”柳時舒笑道。
“都安排好了?”
“嗯,庾億辦事很妥帖,畫舫樂器、一應物件他都置辦好了。”柳時舒說得輕鬆愉悅,庾億照著她的想法忙前忙後,間或還要幫著杜玖扮演各種角色,累得快直不起腰了。
“行,那日我跟你一起去。”杜玖朗聲道。
有次他去聽潮軒撞見緋雲,小丫頭痛心疾首地告訴他:柳姑娘將積蓄都花費在了舞曲班子上,莫不是被人誆騙了。
柳時舒在幾起案子上幫他出謀劃策,拿了不少酬勞,竟一股腦兒全搭上了,杜玖也不禁好奇她到底賣了什麼葫蘆?
楚一騎馬跟在他們身後,聽到二人的談話,雙耳一動,默默拉了拉韁繩,讓胯下的馬兒放慢些速度,待二人走遠些方又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