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江秀容陪著杜玖和柳時舒在堂上閑聊許久,左相夫人方姍姍來遲,她目不斜視走進堂內,柳時舒屈膝行禮以表敬重。
“晚綰,快來,正好沏了你最愛的春晚茶,快來嚐嚐。”江秀容笑意盈盈朝柳夫人招招手,兩人並坐在一處。
見她二人落座,柳時舒與杜玖也一並坐下,柳時舒毫不掩飾自己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柳夫人,她與柳霽月眉眼間極為相似,隻是柳霽月年紀尚小,目光柔和清澈,而柳夫人眼神雖溫婉卻又十分精明。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柳夫人抿了一口茶後抬起頭,眼神正好與柳時舒對上,她在柳時舒臉上聽了幾秒後波瀾不驚地移開視線。江秀容是聰明人,她曉得堂下二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與柳夫人寒暄幾句後便主動站起身道:“晚綰,你先同他們說會兒話,我去後廚看看知舟的藥湯熬得如何了,廚下小廝辦事不仔細,我怕他們弄灑了湯藥。”
柳夫人微微頷首,眾人看著江秀容的身影走遠了方才收回目光。
柳時舒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好在杜玖替她起了頭。
“柳夫人,在京都時,杜某曾多次得左相提攜相助,此番夫人前來永平,杜玖因忙於公務,故耽誤至今日方才拜會,望夫人見諒。”杜玖淺笑道。
柳夫人此前從未見過杜玖,更是不曾聽夫君提起過此人,再者杜玖如今官位不高,柳夫人疑他有攀附之心,故而不願多說,隻淡淡道:“我不過是內宅女眷,對朝堂之事一概不知,杜大人與我夫君相交,特意來探望我,此番心意,我心領了。”
“夫人言重了,其實杜某這次來,還有一件事請夫人解惑。”杜玖繼續說道。
柳夫人神情微怔,餘光瞥見柳時舒也正盯著自己,呼吸不由得一滯,“你說吧。”
“聽霽月小姐講,她有一個哥哥在南下求學的途中失蹤了,府上尋找至今也沒有消息。今日霽月小姐尋到時舒,我們方才知曉柳公子的樣貌身量竟與時舒異常相似,兩人幾乎為同一人。”杜玖側頭看向杜玖,如今柳夫人就在跟前,他每說一個字都在觀察柳夫人神色的變化,對方明顯緊繃的坐姿很難逃過他的眼睛。
“杜大人是什麼意思?”柳夫人展開笑容,可笑意卻未及眼底,她終於正視柳時舒,一字一句道。
“聽聞柳公子身上有一枚從不離身的白玉蓮花紋玉佩,巧的是時舒身上有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更巧的是她此前因為墜下山崖受傷之後記憶受損,想不起自己的來曆,或許她......”
不等杜玖說出最後一句話,柳夫人及時打斷道:“杜大人慎言,我兒是男子身,你身邊這位很明顯是個女孩兒,如何能成為左相家的公子?”不悅的神色在她臉上越來越明顯。
杜玖語塞,這也正是他想不清楚的地方。世間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若他身邊的柳時舒不是左相府的柳時舒,那她為何會有一樣的玉佩呢?
“可否將玉佩拿來我看一看?”柳夫人緩和的神色,朝柳時舒伸出手道。
柳時舒從腰上取下玉佩,走至柳夫人身邊,將玉佩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