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後,湖麵泛起了銀白的線,天也有些蒙蒙亮,劉舜便又騎馬帶著衛子夫回了王宮。沐婉擔心了一晚上,看到衛子夫回來心裏頓時踏實一大截。衛子夫敷衍道隻是有事要辦,便哄她睡下。
十日,是她的機會。這是衛子夫借口,如果想巡查整個常山,自己一個人必然會招劉舜懷疑。有了劉舜相伴,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仔細探查一番。
歇息了一天,第二日,劉舜應約前來接衛子夫。他沒有身著王宮裏的衣服,穿的極其簡陋。衛子夫也換了身尋常百姓的麻布衣。
劉舜說,清晨的集市是非常熱鬧的。
她們並不引人注意,兩人牽著手在擁擠的人潮中信步走著,像民間的一對普通夫妻。也有很多這樣的伴侶,手挽著手,女的挎著木籃子選著路邊小攤上的新鮮蔬果,問著一旁的男人,許是要準備著中午的菜肴。
兩旁貼街的房子搭的層次不齊,還有一個裝飾的花俏的高樓,齊目望去,一個打扮的大紅大紫的癡肥的婦人,甩著手裏的絹帕,對著來往的男子招著手,招攬著生意。
“你去過那種地方嗎?”衛子夫抬眸問道身旁的劉舜,見劉舜抿笑不語,又拽了拽他的衣襟,像個撒嬌的孩子。
可能是在宮裏待的久了,喚起了衛子夫對這種生活的親切感。街道旁許多新鮮的玩意兒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拉著劉舜停步觀望半天。
“第一次見到你便是在集市了,那時我剛從常山去往長安,想著去長安城熱鬧的地方玩玩,竟沒想到撞上個口齒伶俐的女子,還貌若天仙。”
兩人穿梭在集市裏,時不時說著些有趣的話題,但衛子夫心裏卻沒有半刻放鬆。
這裏百姓安居樂業,雖不繁榮,但是和諧安定,難能可貴的幸福。城門也沒有太多兵馬,守衛的武器也是隻是在普通不過的長矛。大街上來往的守兵也很少。就目前看來,倒沒什麼不正常。但這也可能隻是表麵現象。
“那是羌笛嗎?”衛子夫指著一個搭棚內掛著的各種樂器,小攤的主人是個瘦巴巴的年輕男子,拿著一個豎長的木質樂器吹著慢悠悠的曲調,借此吸引路人的眼光。
“是羌笛,隻是形狀有些特別。”劉舜看她好奇,就領著她走進了攤邊。各式各樣的羌笛應該是這個年輕男子自家製成的。
劉舜挑了一個秀氣雅致的,挨在嘴邊,聚氣吹在羌笛口,敦厚的音律緩緩流出,和攤主人合上。兩個羌笛聲多了些空靈,引來來不少圍觀的百姓。
衛子夫習舞多年,對樂器都不陌生。隻是看著劉舜認真吹著羌笛的模樣,她也陶醉了。
劉舜看似玩世不恭,但是又心思縝密,傳聞中放蕩不羈,卻也柔情似水,文武精通,連民間的羌笛都會吹奏,他是個很容易讓女孩著迷的男人。
“喜歡嗎?”吹奏完畢,他問道衛子夫。雖不知他問的曲子還是羌笛,但她也傻愣愣的點點頭,劉舜便掏出些錢幣給了那個攤主人:“這個我要了。”
兩人又走向前麵的攤子,那是個賣各類掛件的,精致的編製著許多好看的花繩纏繞著玉件,那玉並不玲瓏剔透,定是個假的,但是因花樣好看,生意也很好。
攤主人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婦,布滿老繭的雙手打理著台麵上一串串的墜繩,收著買主的錢幣。老婦見衛子夫和劉舜站在一旁挑著,便開了口:“兩位不如看看這一對墜繩罷,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個同心結,用做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