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舜好奇的回身看她:“怎麼了?”
衛子夫跳下馬,拿出羌笛:“我還不會吹,總不能當個擺設吧,你教我。”
劉舜溫柔的笑著,有點像再看孩子般,從她身後環住,把持著衛子夫手指放在羌笛上,一點點教她。
今日衛子夫穿著一身白衣,劉舜則是一身黑褂,合著風衣裙微微擺動,像成了山野間的一道風景。
大婚那天,常山都洋溢在喜氣中,整個王宮也是張燈結彩,宮人們都穿起了紅色的衣裳以表喜慶,當然,為了不搶新娘的彩頭,選得也都是暗紅或者粉紅。
昨天衛子夫和劉舜並沒有相見,可能劉舜還在約定的地方等著她,但她卻沒有去,其一是目的達到了,其二是為了讓劉舜做好迎娶新人的準備。還有一點,那十日之約,總是要斷了的,她也希望劉舜清楚的明白,景繡才是他的妻子。
衛子夫一大早就去了景繡那裏,她正坐在銅鏡前,喜服早早的已經換上,宮人們現在幫她盤發髻,佩戴珠釵。
透過銅鏡看見走近的衛子夫,一直愁眉不展的景繡頓時笑開了,但因繁重的發髻不能回頭,看著鏡子裏麵的衛子夫道:“姐姐可算來了!”
衛子夫幫她扯了扯衣裙邊的皺褶,仔細瞧著:“嗯,比剛來常山那日還美。”隨身的沐婉遞給衛子夫一個繡盒,她親手交給了景繡。
“這……”打開後,裏麵是一對金色鏤空的耳墜,蝴蝶的形狀,中間鑲著一個白玉珍珠。
“這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送給你的成婚之禮。”衛子夫輕巧的拾起耳墜,幫景繡佩戴在耳邊。
景繡對衛子夫的溫柔比起感動,更是有些出乎意料。兩人並不是姐妹,衛子夫對婚宴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過景繡即便是有揣測,也就隻能到這個份上。衛子夫清楚,景繡並不是太皇太後派來監視劉舜的,竇漪房也許是不希望自己孫兒攜手白頭的,是個別有用人的人罷……
景繡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懂政權紛擾。正因為這樣,衛子夫才覺得更加對不起她。
“多謝姐姐……”
托了托她鬢上沉重的發髻,笑道:“累是累點,但是女人這一輩子隻有一次這天,穿紅嫁衣的這天……”
話尾漸漸低下去,衛子夫有些傷感。自己是受寵行進宮,連喜服都沒有穿過,就已經是個孩子的娘親了。眾人矚目這天,裹著一身嫣紅,與劉舜在常山生活,該有多幸福……
“姐姐?”
衛子夫逼下心底泛上的酸意,強扯笑容對著鏡中景繡的臉:“胭脂還不夠紅,你們再給郡主在抹些罷,嫁人嘛,總要看上去精神些。”
“諾——”
單單是施粉勻脂,整理發髻,就用了兩個時辰。一番下來,景繡開始的勁頭也被磨光了,耷拉著腦袋任宮人們做著最後的裝扮。
看著一切都弄的差不多,衛子夫也放心了,和沐婉回了翠蘭閣。吉時快到,趕製的“花開並蒂”紅蓋頭也送到了翠蘭閣。
景繡坐著喜轎從平樂殿而出,衛子夫立在門前探身張望著,看到了隊伍過來,便叫沐婉端來蓋頭。掀開轎簾,為景繡蓋上“花開並蒂”。衛子夫的事兒也就算告一段落了。接著景繡會去王宮正殿,大臣和劉舜在那兒等著她,舉行封後大殿。
空虛感和無力充斥在衛子夫身體裏,她看不見劉舜穿著新郎服的模樣,也分辨不了自己現在表情,是苦是笑。還有事情等著她,她沒有時間去管這些,隻是堅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