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九欲把落雪打發去練功。

她白瓷碗放在石桌一邊,坐下倒了一杯茶。

柳無月感慨道,“不太像你了。”

雪九欲一愣,繼而問道“那,我曾經是個怎樣的人?”

柳無月也坐下喝茶道,“一心向道。”

雪九欲看了眼柳無月,輕笑,“不用說的那麼委婉,你心裏大約在疑惑,我這個涼薄到隻顧修仙的人,怎會轉了性。”

是啊,的她怎可能將到手的靈草靈藥予她人,昔日她可是曾為了搶奪一株龍靈果,重傷過同門。

柳無月指著不遠處的團子,無奈道,“我送的也給他吃了?”

也不全是,有一小部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她挑出來先吃了。

雪九欲心虛的看了他一眼,捏著手比道,“就一點點。”

柳無月為其斟茶道,“這一趟試煉你變了很多。”

雪九欲將茶杯遞到嘴邊,吹了一口氣,看著練功的落雪道,“大約是他太像幼時的我,大約我修為盡失,看開了許多。”

柳無月擔憂道,“再過兩月,你就要入鬼哭崖,你這具凡人之軀經不起折騰。這些靈藥可以把你身體調養好些,萬一·····”

金丹期金丹被毀,柳無月心知恢複機率渺小,但他也不忍說出。

一個視修道如命之人,他不能擊碎她最後一絲希望。

她心裏流過一股暖流。

她曾忽視了太多,包括柳無月的善良溫厚。

他對所有人都那麼好,哪怕是她這個行為有些惡劣的師弟。

雪九欲看柳無月擔憂的模樣,笑著回道,“這些對我來說靈藥我吃了也是暴殄天物,師兄你看”

雪九欲把話岔開,將目光轉向落雪,柳無月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

你覺得落雪根骨如何?

柳無月仔細觀察了好一會才道,“一般。”

很一般,隻能勉強夠上外門弟子的招收標準。

雪九欲也想不通,這樣天資一般的小孩,玄青怎麼會破格招收?

難道隻是因為惻隱之心,收完之後就後悔了,就把這個包袱扔給她。

這很像那老頭的做事風格。

雪九欲接話道,“像他這種天資一般的孩子,如果不輔以上等仙草靈藥,恐怕修一輩子也築基不了,現在他還小,用靈藥洗髓再好不過。”

柳無月無奈道,“既送給你,便隨你處置,改日我會叫人送熬好的補藥過來,孩童吃了無益。”

要是帝臨淵知道自己幾經凶險尋來的靈草都被雪九欲慷慨他人了,估計會氣的眼睛冒火。

柳無月給雪九欲把了把脈,舒展皺緊。

“傷基本都好了,隻是以前修仙你太過激進,積攢了一些陳年舊疾,如今這凡人之軀孱弱,隨著年月,這具身軀會退化衰老的更快。”

柳無月隱藏了一部分,如果無法再踏上修仙之路,她可能活不過十年。

對修仙者來說,區區十年是如此短暫。

柳無月心情沉重道,“九欲,若此次玉河真人那無法尋來解決之法,此事不能再瞞。”

長老和掌門那邊或許有別的方法,若再耽擱,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雪九欲衰老死去。

雪九欲也不想柳無月為難,她也不指望能瞞多久。

“好。”

離去鬼哭崖還有兩月,一個計劃在她心裏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