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為人父母。
在落雪的心中,他的父母為護他而死。
這終究是虛構的謊言罷了。
雪九欲回流風道,“聽到了嗎?山下那人不是他的母親,趕走即可。”
落雪眼中閃著水光仍故作鎮定,試圖隱藏自己的慌亂。
他以為雪九欲至少會問一句,可她沒有。
她連一句質疑都沒有。
為什麼要這樣,明明,明明這隻是一時的溫暖。
可他卻無法控製自己想要依靠,想要沉浸在這虛構的幻境當中。
哪怕隻有一刻。
就像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了一口空氣,怎麼能夠放手。
流風打破了他不合時宜的傷感,急道,“來不及了,那女子也是修道之人,她懷中攜著一名幼兒,還把我們打的落花流水。”
“我還是趁亂跑出來報信的,我還得趕緊去上報掌門。”
夕雲樓在飄渺峰半山腰,所以流風先回來知會一聲。
雪九欲本要阻了流風上山的路,被一聲清脆曼妙的聲音打斷。
“寧兒,娘親來了。”
落雪聽到聲音,尋聲而去,女子的聲音與他夢中巷口站的身影重合。
為什麼還要來,他好不容易逃掉。
雪九欲看到落雪驚恐到快要碎掉的麵容,心中猛地一痛。
她將落雪護在身後,順著落雪的視線看去。
女子身穿青綠色長裙,膚若凝脂,清潔如九秋之菊,眼中有化不開的憂鬱之色,讓人一眼叫了忍不住憐惜。
明明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讓一個小孩這般懼怕。
她身旁還拉著一個走路踉蹌的孩童,那孩童三歲模樣,被硬拉著向前,肩膀一聳一聳的抽噎著。
雪九欲目光看向那孩童,雖然很小,可那小小的臉卻像是落雪縮小版。
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青紫,卻換不回那女人的一次回頭。
這女人真的是落雪的母親。
可這樣的母親,恐怕是魔鬼吧。
女人聲音如銅鈴般悅耳,輕聲喚道 ,“寧兒過來,我們回家。”
落雪連連後退,他的身體不穩絆倒在地,眼神驚恐萬狀,仿佛見到了最可怕的怪物。
“我不要,我父母早就死了,你不是,你不是……”
女子像受了刺激一般,麵容突然猙獰了起來,“你果然像他,都巴不得我死!!”
女子身邊的小孩弓著背掙紮,想要逃卻被從頸後提了起來。
女子聲音中透著威脅, “沐兒,你也想逃?”
落雪被嚇得失了神,嘴裏喃喃,“小沐,不要傷害小沐。”
他終於大叫出聲,“娘,不要傷害他,不要!”
流風整個人都要裂開了,這是怎樣的母親,怎樣的親情,他從心底裏同情起了落雪。
他偷偷往後退準備逃跑,雪九欲伸出腿絆住了他。
“去找柳無月,此事不可稟報掌門,否則……”
雪九欲提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流風咽了一口唾沫。
雖然一段時間雪九欲比較好說話了,但他不會忘記,這人以前也是個狠角色。
當初比試當著那麼多人麵給楚厲毀容。
奪靈藥把同門弄成重傷。
權衡之下,他決定先瞞下來,左右後麵也會有其他弟子上報,他沒必要踢這個鐵板。
他忙應下,“好,我都聽雪師兄的,我這就去通知柳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