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像失了魂魄一般,喃喃自語:
“我殺了她,我殺了她……”
雪九欲拍著被溫聲安撫著,“是我殺的,落雪,你不用怕,人是我殺的。”
落雪畢竟還小,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迫下,他暈倒在雪九欲懷中。
流風帶著柳無月姍姍來遲,後麵還跟著飄渺宗一眾弟子。
柳無月看著麵前的慘狀,問道,“九欲,發生什麼事了?”
雪九欲橫抱起落雪,道:“我殺了蘭蔻兒,若有人尋仇,盡可來找我。”
她抱著落雪,一瘸一拐的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柳無月心情也很複雜,看遠處男子的衣飾,他認出了蘇家的族徽。
九州大家族就這麼幾個,蘭家和蘇家的陰私他也有所耳聞。
柳無月很快猜到了麵前的男子是蘇杭。
看著他懷中慘死的孩子,柳無月也猜了個十有八九。
“蘇公子”
蘇杭迷茫的抬起頭,甚至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蘇家可以容忍他娶一個發瘋的女人,卻不能有一個弑母的長子。
他說出了和雪九欲同樣的話,“內子瘋癲,殺了幼兒,貴派弟子雪九欲為了護兩個幼兒,替天行道殺了蘭蔻兒。”
柳無月冷笑,雪九欲修為盡失,她怎麼可能殺得了蘭蔻兒。
“蘇公子慎言,蘭蔻兒為誰所殺,我自會查清楚。”
蘭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蘇杭把火引到雪九欲身上,可謂惡毒至極。
但雪九欲為何自己要擔負這個罪名,明明不可能是她。
蘇杭卻別無選擇,他咬死道,
“九欲兄用噬仙刀將蘭蔻兒一刀斃命,乃我……親眼所見。”
蘇杭剛才神情恍惚沒聽到雪九欲應下的話,但他親眼看到雪九欲補刀,他賭雪九欲會應承此事。
“柳師兄不信,可以親自去問雪九欲。”
柳無月氣的擲袖,聲音含著怒氣,“你……”
此事終是驚動了山巔之上的玄道。
一弟子從山頂趕來,中氣十足的宣讀掌門令,“蘇公子,掌門有請。”
蘇杭不舍的看著懷中的幼子,臉色為難道,“蘇某恐有不便。”
弟子也絲毫不講情麵,“難道蘇公子想讓掌門親臨?”
柳無月不忍,上前道,“蘇公子若信得過,在下會將小公子妥善送回蘇家。”
蘇杭擅闖飄渺宗,也發生這樣的慘事,掌門傳召,他不得不去。
蘇杭最後看了蘇沐兒一眼,用袖子輕輕擦拭他臉上殘留的血漬,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喪子之痛一下讓蘇杭蒼老了許多,他撫摸著蘇沐兒的小胳膊小腿。
那麼小小的一隻,每天巴巴的坐在門口等他回來,抱著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叫他爹爹。
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可他卻不知道該恨誰。
或許他最該恨的是他自己。
蘇杭小心翼翼的將蘇沐兒交給了柳無月,語氣中帶著懇求,“請你,將他完完整整的帶回蘇家,拜托了。”
柳無月歎了一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看了看懷中失去生機的幼兒。
可惜了這麼好看的孩子。
“定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