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淮仁突然一哼道:“那乞丐被你們一堆人揍,如今細皮嫩肉連個疤都沒有,你們一個個倒還不時掛個采,還有臉笑,真是一群廢物。”
旁邊幾人立時止住笑聲,望著賈淮仁眼中冒出的陰寒精光,不禁覺得背脊發麻。
賈淮仁大手一揮道:“再去揍,我親自看著,留一口氣就行,老子就不信摸不出他的底。”
幾人歡呼一聲,龍精虎猛地便朝冷千笑一湧而上,可憐冷千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麻包蒙頭,一頓拳打腳踢,街上行人頓時散個幹淨,無人敢觸賈大少的黴頭。
冷千笑左翻右滾,下意識地護起腦袋,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多次,卻從來不知道惹過什麼人,也沒想過找回場子,報仇雪恨,他隻是呆呆地在想:地魂去了地府不回來,難道是我上輩子作惡太多,這輩子要贖罪?
那斯文男子剛才被諸人嘲笑,心裏憋屈,加之老二確實浮腫多日,更是無處發泄,看到賈淮仁眼中凶厲的精光,他似乎受了鼓勵,提了根棍子大喊一聲便朝著滾來滾去的冷千笑助跑而去。
旁邊揍人的幾個一聽是他,又覺得分外有趣,便停下手腳騰出地方,讓他過把癮,
吳老二一看眾人抬舉他,更是欣喜若狂,又有故意報複逞能的心思,想著在他腦袋上狠狠來一下,即便不立時暈死也當讓他滿頭大包。便用出吃奶的力氣往冷千笑頭上砸去。
冷千笑聽到呼呼而來的風聲,想也不想便死死抱住腦袋,向旁邊滾去。那一棍子狠狠砸下,雖然沒有砸到他的腦袋,卻聽得到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冷千笑的左手臂骨應聲而碎,他大叫一聲便暈死過去。
賈淮仁聽到那聲呼喊便踱步上來查看,幾人圍了一圈竊竊私語。隻是突然,冷千笑那本已軟軟垂下的左臂猛地湧出一股刺眼的黃色光芒,緊接著一聲滄桑的龍吟之音突兀傳到幾人耳中。
那賈淮仁臉色大變,身上湧出層層青光,一股灼熱的火焰氣息登時噴薄開來,然後便見他身體突兀從原地消失,出現在街道另一邊的牆角處,神色倉皇,驚魂未定。
而那揍人的幾個小混混,包括黃毛、粗壯漢子同吳老二在內卻是軟軟地伏倒在地,賈淮仁不用上前查看便知道幾人恐怕已經十死無生。
他喃喃說道:“如此強大的法力,若不暴露極玄階的實力,此次恐怕難逃一死。”言罷四下瞅了瞅,沒有發現一人,心道:幸好沒人發現。
賈淮仁緩緩過去查看,果不出所料,那幾個混混不是修行之人,均被震斷心脈而亡,他顧不得思慮冷千笑的來曆身份,對那手臂上的小鳥輕輕言語幾聲,便放了它騰空飛去,那鳥忽閃幾下就不見蹤影,竟是速度奇快的異鳥。
做完這些,他又四下裏張望一番,發現沒人便抄起幾人的身體,匆匆往鬼見愁方向行去。
距事發之地不遠處的一處胡同巷子,一個憨厚的男子收回目光,淡淡說道:“哦?是兵家的人嗎,還真是沒想到啊。”
他複又折返回巷子,邊走邊大聲喊道:“兄弟們,咱們去陶然居喝酒去?”
巷子盡頭一陣喧嘩,卻是“陶然居”對麵的“相府”長工歇工時間到了,早就聽聞東皇帝國的太子殿下要路過江陵前往都城西京,相府小姐特意囑托府上的工人早些修繕房屋,迎接太子殿下。
冷千笑倒下的地方,突兀出現一個全身泥汙的瘋癲和尚,他似乎被冷千笑絆倒在地,起來恨恨罵道:果真是前世造的孽,這還得要絆多少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