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10月28日晚9點,昆明洪化橋唐繼堯住所。
一位顏麵瘦肖,表情剛毅的軍人一字一字地念道:“協力同心,恢複漢室,有渝此盟,天人共殛”,他每念一句,周圍的人便跟著複念一遍,竟是在宣讀誓言。
剛及念畢,突地聽到從角落中傳來一陣劍身嗡鳴之聲,頻率甚高,恰恰接上宣讀誓言完畢的安靜。
那領讀誓言的軍人眉頭一皺,厲聲喝到:“龍振天!”
卻沒有聽到該有的回答,那軍人提高嗓音又喝一遍:“龍振天!”
“到!”角落裏一位軍人立即起身立正,高聲答道,眾人應聲看去,那是一位多次參加會議的軍人,但常是坐在角落裏,從未說話,此時看去,他身姿筆挺,勁力內斂,朗目闊鼻,渾身透著剽悍銳利之氣。
“你的劍怎麼回事?”
龍振天這才發現自己的短劍在叫,忙扶住腰身的短劍,抑製住它的嗡鳴,答道:“協統,卑職實不知它為何突然鳴叫”。
“你魂不守舍,究竟在幹什麼?”被稱為協統的軍人,想來便是蔡鍔了,那位名動天下的青年才俊。
在這個足以滅門的會議中,突然有這種情況出現,委實讓參會之人心生疑竇,有人已經將手摸向身上的手槍。
龍振天嗅覺極為敏銳,瞬時已發現氣氛不對,正色高聲答道:“協統,卑職剛才聽到起義時間,正思考間,卻不知不覺走神,恍惚見到一個少年,他對我說……”
說著卻猶豫不敢再言。
蔡鍔怒道:“胡說八道什麼,我看你接著講!”
龍振天垂目稍許,馬上抬眼,接著道:“他說,初十不合適,應定在初九。”
頓時,眾人一片嘩然,交頭接耳對著龍振天指指點點,有些還看向蔡鍔。
蔡鍔臉色極為尷尬,猛地拔出手槍,對著龍振天喝道:“說出理由,否則以霍亂軍心槍斃你!”說完重重將手槍拍在麵前的木案上。
龍振天毫無懼色,說道:“協統,我隨您多年,從不那假話應付您。我知道所說實在詭異,但確是我親身所曆,即使被槍斃,也隻是這句話。”
說完後全場一陣寂靜,麵對這種寂靜,蔡鍔雖然極為了解這個老部下,卻不得不做出令眾人滿意的處置,他降低聲調說道:“振天,交出你的武器”。
龍振天毫不猶豫,解下腰間的武裝帶,連同手槍和短劍放到案上,短劍猶自發出的嗡鳴隨著離開龍振天的手,突地停了。
“啊~~唔~”,浩洋猛地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卻感到口中立刻灌滿了水,他急忙閉嘴,才發現自己此時身處湖底,身邊可以看到龍猛,向遠處看去,大概十米開外是聶若蘭和朱瘦子浮在水中,幾人卻不知是死是活!
浩洋大急,向離自己最近的龍猛遊去,手剛剛接觸到龍猛,卻發現龍猛身體立刻有了反應,眼睛眨了一眨,浩洋猛地捂住龍猛的嘴,生怕他也吞水,龍猛會意,擺擺手,四處看了一圈,指向聶若蘭和朱瘦子的方向,兩人即刻向他們遊去。
浩洋有意將聶若蘭留給龍猛,他則挾住朱瘦子速度向上遊動,漫長的幾十米高度耗去了近十秒的時間。幾乎是同時,四個人的頭部“嘩”一聲探出湖麵,浩洋和龍猛忍不住心中叫苦。
此時,四人離本欲到達的陸地還差近一公裏,魚船在不遠處,但從外形來看,魚皮已是化軟,根本無法載人,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更不多言,浩洋和龍猛奮力帶著兩個人向陸地遊去。
約莫遊了有十幾米,浩洋忽地驚疑,心道:“為何剛才在水裏昏著時,竟沒有嗆水?”再細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更感訝異,居然沒有半絲疲憊、缺氧之感,反而覺得在水中甚是舒適,全身的皮膚仿佛都能從在水中呼吸一般。
龍猛卻未意識到這些,他一心隻為左臂中的聶若蘭擔著心,想到聶若蘭縱身刺魚的身影,和自己吵嘴的妙態,不禁一陣心急,也不顧男人授受不親的忌諱,邊遊邊摸著聶若蘭的胸部,細探之下,竟然隱隱發覺她還有輕微的心跳,內心不禁大喜。
也不知他從哪裏來的那麼好的水性,竟能在遊動時用嘴向聶若蘭送氣,該是送了四五次後,聶若蘭的嘴裏吐出不少水,氣也喘得勻了,龍猛終於放了心,正視著陸地向前遊去。
忽地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流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