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弄巧成拙(1 / 3)

強永猛冷冷一笑,帶了眾人出府,向馬場昂然而來。

白少夫低聲道:“教祖對貝勒的態度太過分了,無論如何,他總是一品大員,教祖當眾給他下不了台……”

強永猛冷冷地道:“這一定是你老子出的鬼主意,我相信這五百名禁軍在我們事成之後,還奉令將我們全部殺死,以杜後患,所以才強弓急弩,全副裝備。”

白少夫失色道:“不可能吧?家父自從教祖到來之後,已經罷手不再視事,連書房都不去了。”

強永猛沉聲道:“五百名禁軍中,居然有長春劍派的人參加在內,你是真糊塗還是假裝不知道?”

白少夫頓了一頓,才道:“屬下是知道的,不過屬下蒙教祖見重,已經警告過家父勿生異圖,禁軍中雖有長春劍派的人參加在內,但他們不得屬下的允許,是不敢有所動作的,屬下所以要勸教祖對九貝勒稍存客氣,完全是為了教祖著想,此人心胸狹窄,得罪了他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

強永猛笑道:“事先你也打算對我不利是嗎?”

白少夫道:“屬下到馬場投帖回來複命前,惟恐教祖對屬下有不利之心,自然不能不有所防備,可是教祖對屬下坦誠相談後,屬下已決定全心為教祖效忠了,事實上教祖不出來,屬下也會叫貝勒撤軍的。”

強永猛笑道:“你在京師混到死,也不過當個供奉到底而已,絕不會比齊天教更有出息,所以我相信你不是那種笨蛋,埋伏禁軍的事,我也不怪你了……”

白少夫道:“屬下相信教祖也不致見怪,不過屆下還有個建議。今天事畢後,我們立即赴洛陽去吧!京師絕不可久留,朝廷對我們隻是利用而已……”

強永猛笑道:“還用你說,我早就準備好了,我帶來的人手,早已束裝待發,有一半已開始往洛陽進軍了,你以為我會留在京師等人來暗算?”

白少夫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一行人來到馬場,隻見那兒燈火輝煌,也都準備好了。

強永猛道:“報名通告!”

白少夫大聲道:“齊天教祖到訪。”

燕青與楊青青站在門口,對他們理都不理。

白少夫又大聲叫了一遍。

楊青青才哼了一聲道:“齊天教祖在洛陽被殺得如喪家之犬,敗軍之將,我們懶得答理。”

強永猛聞言大怒,差點就要發作。

燕青卻笑道:“今天我們約的是強永猛,可不是什麼教祖。”

強永猛忍住性子道:“強某來了。”

楊青青道:“來了就來了,有什麼神氣的,裏麵在給你挖坑,準備你進去的,還沒有好,你等一下。”

強永猛氣往上衝,差點就想出手。

白少夫忙阻止道:“教祖千萬別動氣,他們存心想逗教祖先出手,管翩翩與拂雲叟也許就躲在一邊,教祖可不能亂了章法。”

強永猛這才忍了下來,而且他瞥見管翩翩確實就站在門邊的陰影裏,乃冷笑一聲道:

“很好,你們就多挖幾個坑吧!說不定你們自己用得到呢!”

藥師從門後閃出道:“不用了,我們隻挖了一個坑,剛好夠你用,我們不濫殺無辜,首惡難赦,餘者不究。”

強永猛怒叫道:“純陽子,從前我那樣對待你,你卻包藏禍心,今天還有臉來對我說這種話。”

藥師微微一笑道:“強永猛,學武功為的是濟世救人,行俠仗義,可不是助你為惡的,正邪難同道……”

強永猛怒道:“什麼叫善惡,今天我是以朝廷的官家的身份,前來擒處叛逆,誰正誰邪你倒是說說看。”

藥師朗聲道:“強永猛,你說我們是叛逆,可有實在根據嗎?彼此俱為武林中人,用這種借口不怕人笑掉大牙?”

強永猛見宮門四傑與雪山雙皓俱是朝中要員,為了要他們協助,隻得大聲地叫道:“管翩翩是天山獨臂神尼的同門師妹,獨臂神尼是前明遺逆,證據確鑿,你們還想圖賴不成?”

門內閃出管翩翩,滿臉寒霜,冷冷一笑道:“強永猛,我不否認你的話,隻是我對你這個人更加看不起了,從前你的作為雖然不對,卻還不失為一時的梟雄,現在你竟卑鄙得把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你真太沒出息了。”

強永猛被她一罵,居然低下了頭,無以為答。

管翩翩轉朝藥師道:“梁兄,這種卑劣之徒,咱們也不必跟他多費唇舌了,叫他們進去領死吧!”

說完回頭就走,藥師也跟著走了。

強永猛頓了頓才問道:“管翩翩怎麼叫純陽子為梁兄?”

燕青笑道:“我師父本來姓梁,藥師是他的名號,純陽於是他托身齊天教的匪號,自然不必再用了。”

強永猛道:“他連道袍都脫了,莫非有意還俗嗎?”

燕青笑笑道:“不錯,管仙子與師父情投意合,準備除去你之後,雙結永好,這叫你聽了很傷心吧?”

強永猛的臉色連變。

赤霞客道:“強兄,管翩翩的事與你有什麼相幹,你有什麼可傷心的?”

燕青笑道:“強永猛對管仙子頗有情意,有一次想利用武功,硬逼仙子就範,結果撲了一鼻子灰。”

強永猛惱羞成怒,厲聲罵道:“小畜生,我劈了你!”

燕青仍是笑著道:“劈了我也沒有用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你的醜史了,我倒替你可憐,盡管你武功蓋世,卻永遠無法得到女人的心,東門夫人如此,管仙子亦複如此,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強永猛撲前要打他,燕青拉了楊青青,也退進門後去了。

赤霞客勸道:“強兄何必為這種事生氣呢!等解決了這些人,一統武林,何慮天下美婦不盡入懷中?”

強永猛臉色陰沉地一歎道:“算了,我對這些事早已涼透心了,我心中最滿意的還是雲娘,可是她始終對我冷冰冰的,我才想從翩翩那兒得到點安慰,結果也是自討沒趣,所以我才把全副精神用於發展事業上。

雲娘還可以說,她原已有了李鐵恨,這個管翩翩使我很不了解,她怎麼會看上純陽子,難道我連純陽子都不如嗎?”

赤霞客也沒法說什麼。

宮門四傑中的老大張長傑道:“強大人,我們到底進不進去?”

強永猛有點不好意思地道:“自然進去了!我隻是怕他們在裏麵有什麼陰謀埋伏,一時不敢造次……”

張長傑冷笑道:“強大人一身武功超凡人聖,難道還怕什麼埋伏,不過是暗器飛刀之類,連我們都不放在心上,強大人不是小心過度了嗎?”

強永猛隻是隨口一句托詞,他此刻功力絕頂,刀劍不傷,哪裏會怕暗器呢?可是被張長傑當麵拆穿,臉上有點掛不住,隻得辯解道:“列位雖有避刀之能,我手下這些隨員卻未必具有此等造詣,所以我才為他們擔心!”

張長傑冷冷地道:“強大人舍不得他們,何必帶他們來呢?我們雖然奉旨受大人指揮,隻是站在公事立場,強大人如果擔心貴屬送命,我們就自己行動了!”

強永猛忙道:“這是什麼話,既然來了,自然一起進去,擒治叛逆,皇上責成強某,還望各位多予協助。”

張長傑道:“那當然,隻是強大人過分為貴屬員擔心,我們就難以交待了,擒治叛逆,聖上雖然交給大人負責,我們也有責……”

強永猛不耐煩再聽下去,用手一揮道:“進去,這批人叛逆有據,格殺勿論,一個都不能放過!”

率眾進人馬場,來到空地前。

但見藥師等人一字排列,東門雲娘與李鐵恨居中,李靈鳳傍著管翩翩,再就是拂雲叟、燕青、哈回回、沙麗、楊青青等。

強永猛冷笑一聲道:“很好!我們殺的人,除了一個張自新外,全部都在這裏,免得我費事去找了。”

藥師笑一聲道:“強永猛,你別說得輕鬆,看見那個坑了嗎?早就替你預備好了,就等你跳下去。”

強永猛見他的手指著一個小洞,不過才尺來寬,深也不過兩尺,倒是微微一怔道:“這就是你們給我的葬身之所?”

藥師笑道:“不錯!”

強永猛道:“這麼一個小坑……”

藥師道:“你惡貫滿盈,還想落個全屍不成,一頓亂刀,劃成了肉漿,恐怕還不夠填這個洞呢!”

強永猛差點又要跳起來,還虧白少夫拉住了,附耳幾句,才把他安頓了,沉聲道:“你們要怎麼樣?”

藥師道:“這兒的人個個都跟你有仇,誰都想殺你而後快,我倒不知該怎麼辦了,還是由你來指定對象吧!”

強永猛冷笑道:“我雖然想殺死你們,但懶得親自動手,除了兩個人我自行解決外,其餘的自有人招呼。”

藥師笑道:“哪兩個是你特別感興趣的?”

強永猛氣往上衝道:“第一個就是你。”

藥師一按卡劍,緩步出場道:“很好,我就領教一下。”

強永猛計劃中自己要在最後才出手,不想到了這裏,情緒控製不住,一開始就被人找上,隻得用眼望向白少夫,叫他轉環一下。

白少夫會意地笑道:“純陽子在齊天教中雖居三仙之列,隻是仗著教祖的提拔,對於醫道用謀,雖有所長,武功卻不足一觀,用不著教祖麻煩,隻要公孫先生前去,就足可解決了。”

公孫述聞言忙道:“小子,你自己怎麼不去?”

白少夫笑道:“我去也不見得輸給他,但是公孫先生人大內之後,練成血滴子妙技,正好借這個機會立威。”

強永猛道:“這也是,公孫老弟,純陽子的武功並不比你高,以前為了地位之故,你常受他的氣,這是給你一個出氣機會,你要是不敢,我換別人也行。”

說時臉色已沉了下來。

公孫述也不敢推了,而且他在齊天教中時,確是常受藥師的申斥,積怨頗深,如果叫他與拂雲叟或管翩翩對手,他還有點顧忌,藥師在齊天教中,武功並不出色,因此他一按腰劍,另一手扣住血滴子卡索,緩步走出來。

藥師朝公孫述看了一下,微笑道:“你本來不值得出手一鬥,但是今天為了掃蕩齊天教的餘孽,拿你先祭祭劍也好,你身後還有什麼未了之事,不妨先交待一下。”

公孫述哪裏受得這種撩撥,怒吼一聲,亮劍直刺,藥師舉劍撥開,兩人動上了手。

眨眨眼,就是十幾個回合過去,不僅交手的公孫述吃驚,連強永猛也頗覺怪異,因為藥師的劍法精奇,內力沉穩,遠超出他想像之外。

亦霞客愕然道:“想不到這家夥還真會裝蒜,以前他的武功很平常,沒有現在這麼深厚的呀?”

強永猛想了一下道:“燕青是他的弟子,都相當了得,他怎麼會差呢?以前是我們被他瞞騙了。”

赤霞客道:“看樣子公孫述不是他的對手,得換個人。”

宮門四傑中的張長傑道:“不必,公孫先生的劍法原就不怎麼高明,但也不比對方差,到必要時施出血滴子,一定可以使對方授首,我們的人手並不比對方多,他們的高手還沒出場,我們又何必大驚小怪呢?”

強永猛想想也是,遂定心觀戰,可是戰局卻使他很不安。

藥師的一柄劍占盡上風,步步進逼,公孫述連招架都困難,更別說是反擊了,而且藥師似乎知道他的血滴子厲害,劍劍貼身,根本不讓他有機會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