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秘密陰謀(1 / 3)

過了有個把時辰,忽見一條人影悄悄而來,在每一個坑洞上輕擊著,他們都伏耳貼地細細傾聽,終於聽見有了回聲,那人就在坑上挖掘著。

片刻後,挖出了水缸,缸中的屍體居然複活了。

藥師等三人遠遠看去,但見那挖掘的人正是十二金釵的主人花蝶影,而複活的正是服毒自殺的七妹。

她出來之後神情極其困頓,但聽得花蝶影問道:“七兒!你們是怎麼被人發現的?機關泄漏了沒有?”

七妹搖搖頭道:“沒有,血滴子全毀了,人也全死了,六個是我滅的口,其餘五個是服毒死的。”

花蝶影道:“你看清楚了?”

七妹道:“看清楚了,她們中了銀針,果然都是自己咬碎了牙齒中預藏的毒丸,倒是省了我再動手腳。”

花蝶影道:“你沒有被人看出來嗎?純陽子精擅用毒,想瞞過他很不容易,你是怎麼逃過他的檢查的?”

七妹道:“婢子叫她們在外麵,婢子一個人獨留下裏麵監視大姐等人的行動,事情敗露之後,婢子先行假死,純陽子檢查過外麵五人後,以為婢子跟她們一樣,所以就沒有再做檢查,隻是那條秘道不能再用了。”

花蝶影道:“沒關係,教祖的神功快練成了,就是怕他們知道消息,才叫你們前來製造一點驚擾,總算拖住了幾天,現在就是他們趕到京師,隻怕也來不及了。”

七妹道:“夫人,教祖真打算接替白長庚的職位嗎?”

花蝶影笑道:“傻丫頭,教祖誌在天下,怎麼會對那個位置感興趣?隻不過借以隱身而已,要不然我們這麼一大批人,如不是借重官方,怎麼能藏得住形跡。”

七妹又道:“教祖的神功練成之後,一定能勝得過張自新嗎?婢子見他的近況,似乎比教祖更佳。”

花蝶影道:“他的狀況怎麼樣?”

七妹道:“婢子試了兩支蝶須針,還沒有到他身上就被真氣阻落下來,而且血滴子對他也沒有用。”

花蝶影道:“血滴子隻能對付其他的人,教祖始終沒指望能用血滴子製住張自新,不過你能試探到張自新的近況,就算不虛此行,我們快去通報教祖吧!”

七妹道:“這口缸還是得埋好,免得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回去不會成問題嗎?那個燕青鬼得很呢!”

花蝶影笑笑道:“他再鬼也不會曉得我們另有一條通道的,這是最後一條,但也沒多大用處了,教祖神功一成,我們可以明著過來,重振齊天教。”

七妹笑道:“那時夫人就可以登上總護法的寶座了。”

花蝶影道:“那還輪不到我,教祖有了戒心,可能會讓白少夫去總理教務的,不過,我們至少也可以弄個分壇壇主,教祖準備成立三個分壇,由我和赤霞客各任其一,你建立了這次的大功,另一個就是你的了,那也夠了,與其在總壇中管雜物,倒不如能夠獨當一麵,自由自在地多好……”

七妹道:“全仗夫人栽培!”

花蝶影道:“那也是你自己爭氣,總算沒辜負我一片苦心教導,你們十二個姐妹中,就屬你機靈,我才選你擔任此一任務的。”

七妹道:“謝謝夫人誇讚!”

花蝶影道:“咱們快走吧!”

七妹又問道:“教祖是否還在大內?”

花蝶影搖頭道:“教祖嫌大內太拘束,已經搬到貝勒府中去,現在那兒成了個小朝廷,除了九貝勒,就是教祖為尊,連大內原有高手,也撥到教祖手下了!”

七妹道:“那不是把白長庚的地位整個取代過來了?他豈肯苦心拱手相讓,教祖如何安頓他呢?”

花蝶影道:“他那點能耐怎足與教祖相爭,而且上次他铩羽而歸,地位已經起了動搖,跟他回去的那些人,對他的手段極不滿意,好在教祖對他的位置並不感興趣,一旦將總壇奪取回來,還是要重振齊天教的,所以他才全力支持教祖,取得大內侍衛的全部統禦權,日後教祖在外麵支持他,他的位置才坐得穩。”

七妹笑笑道:“其實教祖現在想取得整個天下也非難事,幹脆當皇帝算了,何必還急急於恢複齊天教呢?”

花蝶影笑道:“傻孩子,當皇帝不會比當教祖舒服的,教祖同樣可以具有天下生殺之權,卻不必去操勞憂心國事,所以武林人不想在朝為官,就是這原故。”

七妹道:“那白長庚為什麼對權勢如此熱衷呢?”

花蝶影道:“白長庚沒有教祖這麼大本事,隻得由偏途發展,如果他有教祖的才能,他同樣不屑於皇帝的。”

七妹道:“婢子總以為皇帝才是天下萬民的主宰。”

花蝶影笑笑道:“那是你目光太淺,教祖有帝王的權勢,卻沒有帝王的責任,何等清閑自在,再說當今皇帝雖好,大部分江湖人仍是不服王法的統治,獨行獨往,官家始終拿他們沒有辦法,齊天教祖能夠將天下江湖人一統之下,你說說看,是哪個權柄大呢?”

七妹想了下道:“婢子愚昧,還望夫人多加賜誨。”

花蝶影道:“你也不是真笨,隻是想不透徹而已,這次你們的工作很成功,我們的好日子快來了,這還要感謝東門雲娘,如果不是她除掉了鐵笛仙樂和,此人在教祖麵前的地位超然,始終輪不到你我出頭。”

七妹道:“現在還有個赤霞客呢。”

花蝶影道:“這個老家夥是個糊塗蟲,武功無可取,不足以寄大任,教祖最多會給他一個高高在上的閑位子,不會讓他真負責任。”

七妹欣然道:“那教祖之下,夫人就是第一把交椅了。”

花蝶影笑道:“可以這麼說,所以我才帶著你追隨教祖,這也是項冒險,因為我不知道教祖是否穩得住勢。

新的顧慮倒沒有,就是張自新莫測高深,教祖先前根本沒把他看在眼裏,哪知道動手之後,竟吃了這麼一個大虧,現在教祖雖然口中說是有把握,未付諸事實以前,連他自己也都不敢相信,所以他才會寄身大內,不敢公開露出形藏,我們自然也得做最壞的打算才行。”

七妹急道:“假如教祖仍不能取勝呢?”

花蝶影道:“那對我們也沒有多大損失,最多回到江湖去,過我們的閑散日子,不會再壞到哪裏去了。”

七妹道:“張自新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花蝶影道:“我們又沒有怎麼樣,我們擔心的隻是教祖一人,其餘的都不會有多大危險,我早看準了這一點,才把將來投屈在教祖這一邊,成則是喜,敗亦無憂,傻孩子,跟著我不會錯的,我們快走吧!”

花蝶影帶著七妹,轉過一道山崖,然後就消失在斷崖盡頭,很明顯那地方正是另一處秘道的所在處。

藥師笑向滿臉愧色的燕青道:“小子,薑是老的辣,你說什麼也不會想到死人居然還會複活吧!”

燕青道:“另外的幾個我都檢查過了,正因為她們的死狀相同,我才忽略了這一個,誰想出了問題!”

藥師道:“這是你經驗尚欠缺之故,她們十二個人一半負責,用血滴子狙殺,另一半負責殺人滅口而後自殺,但是人總是貪生怕死的,強永猛信不過另外的六個人真會死,必定要留下一個心腹負責監視或在最後殺人滅口……”

燕青道:“師父怎麼知道會有人不死?”

藥師道:“那很簡單,這種毒藥瞞不過我,經我一檢查,假死必然會拆穿,她必須與其他人分開,以免被我發現,老七既然負責滅口,為什麼要單獨行動,與狙殺組的人混在一起呢?除非她有特別任務。”

燕青道:“師父考慮的比弟子周到,可是師父當場拆穿她,用法子一逼,就能得到我們所需要的口供了,為什麼放她離去呢?”

藥師笑道:“這十二個在我們嚴密的防備下仍能自由活動出入,我想必有秘密的出入孔道了,所以我故意放任她等人來接應,把那些秘道找出來,幸好來的是她們,假如來的是強永猛自己,這條秘道深入後山,我們豈不太危險了,放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發現了一條秘道,我們可以用來對付強永猛,不是更有價值嗎?”

燕青道:“師父以為強永猛還會由這條秘道前來?”

藥師道:“強永猛已是驚弓之鳥,假如他要前來,一定不敢公開,一定還是走秘道,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了!”

燕青想想,道:“師父,這個辦法不太妥當,強永猛狡計百出,安知他沒有第三條秘道呢?”

藥師道:“設置一條秘道不是簡單的事,我敢斷定不會有第三條,就是這條,多半在我意料之中,因為照全山的環境來說,惟有那片斷崖可加利用,我將這些屍體葬在此地,就有刺探之意,現在果然不出我所料。”

燕青一歎道:“真沒想到強永猛會躲在京師裏,以他那樣一個高傲的人,屈誌投奔官方的庇護,也真可悲了!”

藥師歎道:“事實上我們也應該想到,他帶著一大批人突然失蹤了,我們動用四大門派的眼線,都得不到一點消息,惟有大內宮廷是我們未能深入之處。”

張自新卻道:“問題不是管他躲在哪裏,而是現在知道他的下落了,我們是等他,還是去找他?”

藥師道:“自然是等他,以逸待勞,好在已經知道他落腳之處,加緊注視,他的行動就不難控製了。”

張自新想想道:“我認為去找他的好!”

燕青忙道:“張兄弟,這使不得,他現在已取代了白長庚的位置,有了官方的身份掩護,你去找他就是叛逆,雖然你不怕官人,但在禁城重地生事,你就永遠是個黑人,一輩子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頭了!”

張自新道:“我有我的道理。”

燕青道:“什麼道理?”

張自新道:“等下去我就打不過他了!”

藥師道:“這是怎麼說?時間對你隻有利!”

張自新一歎道:“我的功力進展得很快,那不是正常的現象,這兩天我練功不懈,但進步已停止了!”

藥師道:“這是練功時必有的現象,再過一段時間,你將進人一個新階段。”

張自新搖頭道:“對我則不然,我的武功,不是靠苦練而成的,完全是激發體內的潛能,現在已經到了極限,將來或許還會有一點進展,那至少是很多年後了,而強永猛受了挫敗的刺激,發憤苦練,進步會在我之上。”

藥師愕然道:“這怎麼可能呢?你年紀還輕!”

張自新道:“行百裏者半九十,他已到了九十的邊緣,再下去就可能邁進到另一半,我必須到他的年齡才能進到另一半,所以我不能等。”

燕青想想道:“師父!張兄弟的話有道理,花到快謝時開得最盛,練武功也是一樣,強永猛已步人暮途,張兄弟開得雖早,凋謝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今後的進境,必是強永猛甚於張兄弟!因此我們必須爭取先機。”

藥師沉吟了片刻,才道:“如果換了別人,我絕不相信這種可能,但張自新的進境太出人意料,我不能不往深處想,如果真有這情形,那自然隻有先找他了!”

說著率領二人,匆匆地回到大廳議事處。

藥師將適才的情形說了一遍,大家都莫衷一是。

哈回回道:“以我的看法,張自新的顧慮極為正確,而且這是從強永猛處得到的旁證,平心而論,張自新武功的進展是個武林難解的謎,除了天龍大俠之外,恐怕隻有強永猛了解得最清楚。”

李鐵恨點頭道:“這點我們承認,天龍遺學之深,隻有具有相當成就的人才能知其堂奧,強永猛比我們了解深一點也是應該的,但哈兄何以為說從他的身上得到旁證呢?”

哈回回道:“強永猛的為人一向高傲無比,惟我獨尊,這次居然向他所看不起的官方投庇,用意倒不是為掩藏行蹤,而是想利用宮廷的壓力,使我們不敢找他的麻煩,也就在爭取對他有利的時間,如非他看透這個道理,他怎麼肯如此受屈而做出這種事來?”

經過哈回回的解釋後,每個人都恍然大悟。

燕青想了想,道:“哈大叔這一解釋就更明白了,他派出十二金釵,潛伏暗處,作擾亂性的暗殺,也是想製造我們的不安,使我們忙於堅守,無暇他顧,由此可見,我們去找他是刻不容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