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強中有強(3 / 3)

強永猛聞言心中一驚。

白少夫卻道:“教祖不必擔心,這個地方雖然顯眼,卻絕不會為人發現。”

燕青道:“我們要不要打個睹,在半個時辰之內,我不但可以找出那個秘密,而且也能找出白少夫的心腹是誰。”

強永猛朝白少夫看了一眼。

白少夫淡然聳肩道:“教祖願意冒險,不妨接受他的打睹,反正這件事情對我的利害關係不大,我並不在乎。”

強永猛道:“我如果不能成功,你以為他們能放過你?”

白少夫笑笑道:“教祖,說句老實話,我對接掌齊天教毫無興趣,因為我現在依然是大內錦衣衛的統領,權傾天下,生殺在握,比你這個齊天教祖還神氣,我之所以遷就你,完全是為了想得到你的武功,萬一你失敗了,這些人也不敢動我一根頭發。”

燕青道:“笑話,我們憑什麼怕你?”

白少夫冷笑道:“你們固然不怕我,可是我離京之時,已與朝廷取得密議,隻要我有不測,哪怕是江湖勢力再大,已到了不可控製的程度,官方必須采取最強硬的手段對武林展開大屠殺的行動,凡是練過一招半式的人,都在翦除之列,現在軍機處已下達命令,給各地督撫,屯聚重兵應變,你們敢不敢試一下?”

燕青抽了一口冷氣道:“白少夫,你還是個人嗎?難道你不是炎黃子孫,怎麼對自己的同胞出此殘毒的手段?”

白少夫冷冷地道:“你別弄錯了,我是長白山出身,現在的朝廷才是我的同族,殺死一些漢人與我有什麼關係。”

張長傑駭然道:“這是我們都忽略的一件事,白氏父子都是滿酋的同族,否則他們絕不會遽然擔當重任。”

燕青道:“白少夫,假如強永猛殺了你呢?”

白少夫道:“那要看情形,強永猛隻有野心,不管同胞的死活,也談不到什麼民族大義,屠殺武林之舉是官方不得已的行動,因為這一行動也要冒很大的險,犯不著為他大動幹戈,何況他能得誌,對武林人物也會采取行動,省了朝廷許多事,這也是我支持他的一個原因。”

燕青冷笑道:“你們最佳的政策是以漢製漢,次一手段才是采取行動對嗎?”

白少夫笑道:“完全對,所以強永猛成功了,朝廷自會采取另一種辦法。他失敗了,你們如果與我互不侵犯,大家尚可相安無事,否則大家都沒有好處。”

燕青道:“強永猛,你如果還有一點頭腦,就該聰明些,即使你成功了,也隻是為虎作倀罷了。”

強永猛道:“笑話,白少夫的底細我早就清楚了,他有他的打算,我有我的辦法。”

燕青道:“什麼辦法?”

強永猛笑道:“很簡單,我向官方提出一個警告,如果他們想硬來,我就采取以毒攻毒的手段,他們殺武林人,我就殺他們的頭兒,從皇帝開始到親王宗室以及二品以上的大臣,我來個一掃而空,誰不怕我就試試看!”

燕青笑道:“強永猛,這是你最高明的一個決策,白少夫,這個辦法我們也會試一試的,朝廷還敢支持你嗎?”

白少夫厲聲道:“朝廷不必支持我,強永猛會支持我,至少我掌握住他的命運,因為我一開口,他就完了。”

燕青大聲道:“強永猛,我們的私鬥暫且放過一邊,我願意幫你除去這個心腹之患,如何?”

強永猛奇道:“他宣布我的秘密,充其量隻能幫助你們對付我,你肯幫我是什麼意思呢?

你說!”

燕青道:“我的想法不止如此單純,萬一你真的成功,他一定還有更厲害的控製辦法,使你成為他的工具。”

強永猛道:“強某豈是受人控製的人!”

燕青道:“到時候隻怕由不得你,反正我幫你的忙,對你有益無害,對我們反為不利,你沒有什麼不上算的。”

白少夫叫道:“燕青,你別想用這種手段來詐我。”

燕青道:“我詐你幹什麼,殺了你等於幫助強永猛的忙,但是為了挽救無數生靈,我們不計個人利害。”

白少夫道:“強永猛成了事,對你們的後患更大。”

燕青道:“至少比讓你利用他好得多。”

白少夫沉聲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燕青道:“首先我指出你的那個心腹,使強永猛放心,然後強永猛會對付你,免得你多嘴泄密。”

白少夫冷笑不語。

燕青手指七妹道:“強永猛,殺了這個女子,你就可以放心對付白少夫了。”

強永猛一怔道:“是她?”

花蝶影也愕然道:“不可能吧?她是我從小帶大的。”

燕青微笑道:“她不是小孩子了,肌膚之親甚於一切,女孩子為了男人,連親生父母都可以不要,何況你們!”

花蝶影道:“七兒!你是不是受了白少夫的誘惑?”

七妹神色大變。

燕青道:“你為什麼不檢查一下,她是否完璧,在齊天教中,除了白少夫外,她還能接近誰?”

強永猛沉聲道:“七兒,你說!”

七妹撲地跪下道:“教祖,夫人,婢子怎敢……”

強永猛道:“起來!我知道你不會。”

他伸出一隻手來,扶起七妹,可是等他放開手時,七妹已口吐鮮血,頹然倒地,軟癱成一團!

花蝶影低頭一看,同時也伸出手把了一下脈搏,慘然道:“教祖下手太狠了!應該給她一個辯白的機會。”

強永猛冷笑道:“我的身邊絕不能容許一個叛徒。”

花蝶影神色悲戚地道:“教祖怎知她是叛賊呢?燕青說她與白少夫有染,那是冤枉她的,我試她脈象的時候,發現她的肌肉堅實,不像個破過身的樣子。”

燕青道:“我絕對不冤枉她,她的眉毛鬆豎,不如處子的緊貼,胸前挺實,這些都是婦人的表征。”

強永猛冷笑道:“試肌膚,看眉尖,都是從外象觀察,作不了準數,然而我卻能擔保她是個處子,任何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沾不了她,因為她是個石女。”

花蝶影不禁一怔道:“教祖怎麼知道的?”

強永猛笑了一下道:“你是認為我對她做過什麼?”

花蝶影神色之間有點不自然,但不敢說出來。

強永猛又笑道:“蝶影,我雖不是聖人,但也不致於對這麼一個小女孩子有興趣,然而我確知她是個石女。”

花蝶影神色略有羞慚地道:“妾身也知道教祖不會對她感興趣,隻是我從小將她訓練長大居然不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教祖卻能知道……”

強永猛道:“是我以前的三個弟子告訴我的。”

花蝶影又是一怔道:“他們怎麼知道呢?”

強永猛道:“這個小鬼野心很大,一直想往高爬,她首先勾搭上陳揚,那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陳揚在她那兒嚐了閉門羹之後,對她失去了興趣,她還不死心,繼續勾引另兩個弟子,而且為了怕陳揚揭她的底,才在外貌上裝出一派成熟風韻,結果另兩個傻小子不知道,也先後上當教了她不少武功,使她在十二金釵中成為最特出的一個。”

花蝶影道:“他們將這些事都稟告教祖了?”

強永猛道:“我們的人做任何一件事都不敢瞞我,尤其是將武功私自傳人,當然要向我備案。”

花蝶影道:“教祖怎麼不告訴我呢?”

強永猛道:“我覺得她肯上進不是壞事,何況她還有點心機,所以也特別提拔她,將她訓練成十二金釵的領隊,最後殺人滅口時,也特許她不死。”

花蝶影愕然道:“教祖特別器重她,原來是為了這個緣故,可是她既然與白少夫沒有沾染豈不是冤枉她了?”

強永猛道:“不會冤枉她,白少夫如果安排了一著死棋在我身邊,就一定是她。”

花蝶影道:“何以見得呢?她九歲時到我身邊,十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我的。”

強永猛冷笑道:“燕青的話提醒了我一件事,白少夫投到齊天教,就是她引進的。”

花喋影道:“那天恰好是她輪值而已,白少夫來到本教後,從沒跟她有過較密的接觸。”

強永猛道:“毛病就在這裏,她自從成為我們的親信後,為了建樹人緣,對誰都很客氣,就是跟白少夫沒有接觸,這是什麼道理呢?以前我不在意,今天白少夫敗露了真麵目,再經燕青一提,我就有了答案。”

花蝶影道:“她說白少夫野心太大,為人城府太深,最好是離他遠一點,妾身實在想不出他們有串通的可能。”

強永猛笑道:“隻有這樣做,我們才不疑心她,你想白少夫對人專講心計,他帶來的那些人沒有一個跟他投機的,他能把機密托付給誰,而且這些人在我心目中並不重要,白少夫敢說出他的安排,自然要考慮到我的對策。”

徐中行道:“教祖分析得極有道理,齊天教的舊人不會跟白少夫拉上關係,他從大內帶來的人也不跟他合作,長春劍派的班底都被他遣送到關外本地去了,白少夫說出安排,自然要提防到教祖滅口之舉……”

強永猛大笑道:“對了,我即使殺光了所有的人,也想不到七妹身上,所以他認為他的安排萬無一失,哪知聰明過了頭,被燕青一點,我再排除一切的可能,輕而易舉地找出了這個身邊的叛徒,燕青,這是你沒想到的吧?”

燕青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她是個石女,但也不是憑空猜測,對於你們的事我完全不清楚,就是指她非處子之身,齊天教中的男人多得很,不見得就會是白少夫,我也是根據這些原因而指出,她的,白少夫的安排如想萬無一失,必然是最不可能的一個人,而你們身邊隻有她這一個人。”

強永猛笑道:“就算你聰明,我也不比你差吧!”

燕青道:“你總是比我慢一步。”

強永猛笑笑道:“不見得,你隻是搶先提出而已,其實我早有腹案,隻是經你一提,我更確定了而已,所以我不等她開口,立刻就做了處置,否則我在這個女孩子身上頗下了一番心血豈會因為你一句話就斷然下手的。”

花蝶影歎道:“這麼說來,七兒死得並不冤枉,隻是我想不通,她怎麼會跟白少夫串通上的,跟著我們,絕對比跟白少夫有前途,她能嫁人倒也罷了,她既是石女,白少夫還有什麼能吸引她的呢?”

強永猛笑道:“燕青,你能解答這個問題嗎?”

燕青道:“假如白少夫是她引進的,那隻有一個答案,這個女孩子送到你們這裏,就是白家父子的布局,她既然在十年前就來到你們身邊,那時白少夫年紀還小,這多半是白長庚埋下的一著暗棋。”

強永猛笑道:“我也是這樣想,可是一個九歲的女孩子能為人利用,必然關係非同尋常的,白少夫,這女孩子究竟是你的什麼人?”

白少夫的臉色變得十分沉痛,厲聲道:“老賊,你聽好了,她是我的妹妹,你現在滿意了嗎?”

強永猛道:“滿意了,你那個死去的老子真是個有心人,早在十年前就能在我身邊布下一著死子,我不能不佩服他,隻可惜這著死子被你糟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