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力鬥猛獸(1 / 3)

沙麗道:“爹,您難道不明白,這根本就是個陰謀。”

哈回回道:“我當然明白,罕都裏是一定打不過張自新的,他們真正的用意是想利用這些猛獸來對付自新。”

燕青道:“不錯,熊豹尚且凶猛,這黃猩猩是天山最猛烈的野獸,白毛的尤其凶猛,據說能生襲虎豹,躡空飛行,全身的皮毛不畏刀箭,力大無窮……”

哈回回道:“完全對,這種猛獸是養不馴的,他們居然能馴服四頭,顯見是強永猛那等高手才辦得到。”

張自新道:“我不怕,強永猛能夠馴服它們,我就能格斃它們,因此我明知是陰謀,也要接受下來。”

哈回回歎道:“你真傻,馴獸還可以利用方法,格獸卻全憑實力,你怎麼行呢?”

張自新道:“我已答應了,不行也得行。”

哈回回長歎道:“你太傻了,即使你能力拚過這些猛獸,也會累得死去活來,誰還能去抵擋強永猛呢?”

張自新道:“我想過了,強永猛要借重獸力,證明他力不從心,不足為懼,我相信我們能勝過他的。”

燕青道:“這個想法也有道理,但是張兄弟去鬥野獸,未免太不值了,哈大叔能否想個方法避免?”

張自新道:“不能避免,強永猛意在挑起內戰,我一定要粉碎他這個陰謀,我們不能連累到回族的弟兄。”

哈回回皺皺眉,長歎了一聲道:“哈薩克與我們這一族向來不和,強永猛利用這個手段,真是太卑鄙了!”

燕青苦笑道:“這不能怪他,我們瓦解齊天教也是用的手段,看來隻有讓張兄弟出去一拚了,假使托天之幸,能夠成功,不僅張兄弟在回疆留下不朽的英名,哈薩克這一族也不敢再對大叔的族人輕易啟釁了。”

張自新道:“我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不敢先回來,而且把沙麗也拖住,如果早告訴了大叔,大叔一定會備戰,一場血戰就難以避免了,哈薩克的戰士已經屯兵在二十裏外,隻等一個信號便可衝到。”

哈回回驚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張自新道:“不能告訴您,好在他們也不敢輕動,等我把這些猛獸解決了,問題也跟著解決了。”

說著整整衣服,跨步回到場中。

燕青道:“我相信張兄弟的神力必可獲勝,但是我們也得準備一下,直接幫忙不行,靈鳳與嶽母的飛針還可以派上用場。”

語畢也趕回帳篷去通知了。

張自新走進場中,問那批大漢道:“把野獸放過來吧!各位留點神,別傷了旁人。”

那大漢笑笑道:“這個你請放心,我們的獸兒是經過訓練的,除了指定的對象,絕不會發野。”

張自新笑道:“這樣最好,但是野獸的性情很難說,好在哈王爺也有了準備,如果它們要撒野的話,我們這邊人也出手了,隻是你們別認為是幫我的忙就好了!”

那大漢笑了一笑,輕輕一揮手,牽豹的漢子,將豹子的項鏈解下來。

張自新道:“為什麼不一起放出來呢?”

那大漢道:“這三種獸互不相容,一起放它們自己會打起來,豈不是便宜你了,你先鬥豹再鬥熊,最後鬥猩猩。”

張自新也不再多說,傲然而去。

那兩頭豹子喉間發出了低吼,四肢舒展,腹部貼地,慢慢爬過來,隻有兩條鋼尾豎得筆直,四周上萬的人,屏息以觀,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豹子是最難鬥的野獸,凶猛不遜獅虎,而狡猾矯捷過之。

這一對斑豹看起來是異域的別種,體軀隻比小牛小一點,卻毫不見臃腫,從它們移動情形看來,好像還受過撲擊的訓練,雖然野性稍馴,卻比野豹更具威脅性。

它們潛行到張自新身前丈許處就停止了,四隻銅鈴大的眼睛直瞪著麵前對象,作勢欲撲,喉間的吼聲卻更為沉悶。

一聲接一聲,配合眼中的碧光,尤見懼人!

張自新的武功修為雖高,卻從沒有鬥獸的經驗,幸好他的膽氣壯,換了個普通人恐怕早已嚇軟了。

再者也虧得這一年大漠上的生活,常跟沙麗一起狩獵,一開始還找了幾個有經驗的獵手為向導,多少還能摸出一點獸性。

他知道徒手格獸,最主要的是不能慌亂,其次要攻其所弱,虎豹之類,最弱的是腰胯處,挨不起一下重擊,所以他兩手緊握鐵拳,準備隨時發出致命的一擊。

兩頭豹子示威性的吼聲已足,見對象並沒有為它們的威勢所懼,益發激起凶猛好鬥之性,於是一聲厲吼,右邊的那一頭如箭影般射出。張自新矮身挫腰,避過那一撲,一拳疾出,擊向豹腹部,眼看必中。

哪知這頭豹竟似受過高明的訓練,一撲不中時,立刻準備到對方會伺機反擊,淩空身軀下翻,鋼尾一掃,剛好掃在張自新拳頭上,勢力自然沒有拳勁強,但好在它的尾部運轉靈活,長尾蕩開,卻毫無妨礙,跟著反過身來,襲開大口,對準張自新腿上咬去。

而另一頭豹子卻悄悄地過來,掩至張自新背後,人立而起,兩隻前爪搭上張自新的肩膀上去。

這是猛獸噬人的絕招,根據一般的反應來說,人必然會回頭去探望,它剛好一口咬住了咽喉。

可是今天它們碰上的卻是一個超凡的對手,前後受敵,依然不慌不忙,腿上一運氣,聽任它咬下去,然後鋼臂後兜,箍住那頭豹子的頸項,腰部一躬,將那頭豹子由頂上翻了過來,硬砸向麵前那頭豹子。

勢子猛,豹身重,而且他腿上肌肉為氣所鼓,根本咬不下去。

一砸之下,兩頭豹子倒成一團,八爪亂舞,毛飛血濺,它們在驚慌之下,竟自行用利爪對搏起來。

張自新趁著這個機會抽出右手,然後雙臂一分,每隻手按緊一頭豹子的頂皮,將它們硬壓在沙地上。

豹子拚命地掙紮著,吼聲震天。

張自新惟恐被它們掙脫了,衝到旁邊去傷害別人,幹脆一收手指,抓起豹子的頭,將兩頭巨豹提了起來,往前一合。

噗的一聲,豹頭撞豹頭,力量又猛,兩頭豹子竟撞昏過去,張自新鬆開手時,它們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四周圍觀的人見他光憑徒手,輕而易舉地折服了兩頭巨豹,立刻歡聲雷動,隻有那幾個大漢的臉色很難看。

兩名引豹的漢子準備上前將昏倒的豹子收回,張自新喝住道:“且慢,假如我輸了,是不是會成為它們的口糧?”

那漢子怔了怔,無以為答。

張自新道:“這是必然的,所以這兩頭豹子就是我的戰利品,你們不能再收回去了,我不殺死它們,就是要留著獻給我心愛的女郎。”

那大漢怔住了。

大漠上有這麼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如非友誼性的競技,勝負一定有條件,或為宰羊,或為金珠等物,否則負的一方就由勝方任意處置。

那是人與人之間的事,現在則是人與獸鬥,張自新如果輸了,必遭豹吻無疑,他勝了,自然也有權利要求將豹子作為戰利品。

因此他沉吟片刻,難以決定。

還是為首的那名漢子道:“可以,不過這頭豹子是我養馴它們的,你拿去不一定肯聽話,傷了人可別怪我們。”

張自新笑笑道:“我不殺死它們,就是想留著活的以供賞玩,自然有辦法收服它們。沙麗你牽回去。”

沙麗含笑出來,走到兩頭豹子前麵,在豹鼻子上用手輕輕拍了一下,這是最敏感的部位,巨豹立刻醒了過來。

沙麗含笑拍拍它們的頭頂道:“花寶,乖,跟我走吧!”

說也奇怪,這兩頭花豹竟像聽懂她的話似的,輕吼了一聲,然後就像貓兒般的溫馴,跟著她走了。

那兩名馴豹的漢子連聲招呼,巨豹如同未聞,連頭都沒回一下。

四周的人見沙麗居然馴服了兩頭巨豹,更是瘋狂般地叫好,還有人以為她得了神助,跪下膜拜示敬。

其實張自新心中很明白,他在狩獵時,捉到一些活的野獸,沙麗總喜歡養著玩,可是馴服它們很難,乃向藥師求教,配了一種迷藥,是粉末狀的,彈進野獸的鼻腔,可以迷住獸類的本性,也不須要聽得懂語言就會跟著走。

這藥是隨身帶的,張自新叫沙麗出來,她利用捏鼻子的機會,將藥粉彈了進去,巨豹也就俯首聽命了。

沙麗帶走了巨豹,那名領班的大漢是哈薩克族的千夫長,是個很大的頭目,哈薩克的罕都裏王子受傷未出麵,他是全權的代表。

眼見巨豹被張自新擊敗,又被沙麗收去了,感到臉上無光,獰笑道:“張英雄,你隻鬥敗了豹子,還有大熊與猩猩呢!你能勝過它們,就一起送給你。”

張自新道:“豹子比較馴良,我可以收下,熊與猩猩都太野,我接受挑戰,卻不會留下它們的活命,我準備請大家飽餐一頓烤熊肉,剝下皮送給哈王爺做墊褥,猩猩的毛皮可以製甲,我要送給四位大漠的勇士。”

那大漢冷笑道:“隻要你得勝,你可全權處理,放熊!”

牽熊的漢子解開鏈扣,兩頭棕黑的大熊緩步而出,龐大的身軀有牛的四倍,人立而行,比張自新還高出一個頭。

雖然它們的體軀如此龐大,行動卻毫無笨滯之狀,小眼睛中閃著狡猾的光芒,有經驗的獵人都知道熊可怕的不是爪牙,而是它那一對前掌,一揮一擊,重逾千斤,勇如虎豹,被它敲中腦袋也會頭破腦裂。

因此鬥熊最忌與這正麵相對,但是張自新顯然不懂這一套,眼看巨熊搖搖擺擺過來,居然迎了過去,好像有意跟它比角力。

四周觀看的人,有的懂得的高聲大叫,指著張自新繞到後麵去。

張自新根本置若罔聞,人熊相距不到半丈,已在它的巨掌可及範圍之內。

巨熊一聲低吼,毛掌急揮而出,勢子奇疾,張自新也突然探臂,吊住巨熊的腕部,一貼一拋,居然用摔跤手法,將它拋了出去。

四周立刻又是一陣歡呼,但旋即變為驚呼。

因為另一頭巨熊已掩至他的背後了!

連最穩重的燕青也忍不住叫道:“張兄弟,後麵!”

他叫得快,張自新轉身也快,那頭巨熊的動作更快!

人才掉轉身去,它的雙臂已突然張開一抱,將張自新連手臂一起抱住,低頭張開血盆大口往張自新頭頂咬去。

每個人都訝然失聲,雖然張自新護體氣功了得,但巨熊的嘴可以將張自新的整個頭吞進去,氣功又有什麼用?

但驚呼過後,大家又轉為一聲寬慰。

因為熊的頸子又粗又短,張自新被它貼胸抱住,離嘴還有一大截,它的嘴怎麼也夠不到張自新的腦袋。

於是它將雙臂往上一提,準備提高一點,以便湊到口中,誰知張自新的腳尖離地,卻勾住了它的腿彎,它往上拔的時候,張自新的腳尖也使上了勁,就好像人用繩子拴住了自己的腿再猛力往上扯繩子,一扯之下,自然將自己扯倒了,連人帶熊,一起摔倒在地上。

它幾度想爬起來,可是前腳抱住張自新不敢放,光靠兩條後腿,很難取穩重心,張自新的腳尖輕輕一使勁,它又摔了下去,形態十分可笑,雖然局勢那麼緊張,也將四周的人引得大笑不止。

另一頭被張自新摔倒的大熊,這時已經爬了起來,守候在一旁,一直伺機出襲,卻被它的同伴礙住了路子。

因為熊身太大,張自新貼胸而靠緊,又有兩隻粗臂圍在胸前,等於整個身子陷在熊腹裏麵,使得另一頭熊無從攻擊,而抱住了的那頭又拿他沒辦法。

如此糾纏了半天,旁邊的那一頭熊厲吼連連,意思是叫同伴放開張自新,另謀更好的攻擊之策。

那頭巨熊抱著張自新,本來想用巨大的臂力將張自新的肋骨勒斷的,可是連連用勁,張自新的身子竟硬得像一塊鋼鐵,反而壓得自己疼痛無比。

它想放開手,哪知張自新的身上竟如同有膠粘住了一般,抱住容易,想放開手,怎麼樣也辦不到,急得連連怒吼起來。

獸類雖也能互道心意,但是“辭語”有限,像現在這種情形,它怎麼也無法把身受的感覺告訴對方的。

而另一頭大熊吼了半天,還不斷用前肢揮動示意,同伴卻毫不理會,仍然緊抱著張自新不放,它以為是同伴故意不理會它,不禁生起氣來,猛然一掌,擊向同伴的頭上,將它打得幾個翻滾。

這頭大熊為了摔不開張自新,已經急得滿腹怒火,同伴又火上加油地摑了它一掌,野性頓發,幹脆置張自新於不顧,後腿一彈,一頭向同伴撞去。

這一撞的勁道何等凶猛,那頭大熊作人立之姿,身子的重心本就不穩,被撞得向後猛退,一屁股坐在場中心燃燒的營火中。

它的臀部沒有長毛,火燒肉痛,急怒攻心,大吼一聲,衝上去就抱住同伴的肩頭,一口咬在耳朵上,而熊也隻有那地方可落口。

這頭巨熊被咬住耳朵,疼痛徹心,不知怎麼,前肢居然由張自新的身上脫開了,野性驟發也抱著同伴對咬起來,把真正的敵人張自新丟開不管了。

張自新脫身出來,見兩頭大熊自己對抱對咬,滿地亂滾;居然好整以暇,在一旁環臂抱胸欣賞起來。

兩頭大熊在場中越鬥越凶,馴熊的大漢連聲呼喝都無法分解開來,在萬分無奈中,領頭的大漢一揮手,放出了頭猩猩,用手指指大熊,叫它上去分解。

那猩猩能解人意,一縱向前,撲向大熊麵前,兩條毛臂一探,居然各抓住一頭大熊的頸皮,硬生生拆了開來。

大熊驟失所敵,斜眼看去,見抓住它們的竟是世仇大敵猩猩,急怒之下,雙掌齊發,因為它們也受過撲擊訓練,知道刻下最重要的是脫離對方的控製,所以它們的掌不約而同擊向猩猩的毛臂。

猩猩雖然力大無窮,能將纏鬥中的大熊分開,但也不敢受這全力一擊,隻得將手一鬆,放開了大熊縱身跳開,大熊脫離了羈絆之後,頓忘先前與同伴的惡鬥了,改把一腔怒火,發作到猩猩身上。

它們也頗有戰略,一熊踞守,一熊則人立而攻,舉掌直揮過去。

猩猩見來勢頗凶,飛身縱起避開,它全身的金毛長有尺許,披拂在身,突然蓬起張開,竟然躡風而飛。

因此它縱身拔起後,如同飛鳥遊翔在空中,離地兩三丈處,前肢撲動拍風,身子平過來,繞空而行,居然不掉下來。

大熊一擊不中,翹首企望,準備等它落地時,再作一擊的,誰知猩猩竟不下來了,急得連連怒吼,後肢亂跳,前肢亂舞,好像在喝罵一般,形相極是滑稽。

四周的觀眾立刻大笑了起來。

連空中的那頭猩猩也十分得意,為了戲弄大熊,它故意下降一點,離大熊隻有四五尺的樣子,等大熊跳起想撈它,它又升高一點,一連四五次,總是以些微之差,不讓大熊撈著,引起了更多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