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麼辦才好?”男人頭疼地捂著額頭,要不是妻子出意外情況緊急,這所普通醫院離得最近,他們也不會來這所醫院救治。
“我,我可以。”沈棄扶著牆壁起身,因為保持一個姿勢過久,她的腿很麻,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向他們走近些了,她啞著聲說:“我是RH陰性B型血。”
“你?”扶額的男人轉頭看向她,大概四十左右的年齡,氣質儒雅,但眼神格外犀利,帶著上位者的氣場。
不過,在看清沈棄慘白的小臉後,他怔愣了一瞬,臉色很快恢複如常。
聽到有合適的獻血者,護士急忙走上前,激動地拉走了沈棄。
裏頭那位夫人可不能出事!要是她有任何閃失,別說了她的飯碗不保,怕是整個醫院都要抖三抖。
經過檢查,她倆的血型是匹配的。
情況危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隻能膽大地讓她獻了血。
沈棄等沈棄獻完血回來時,對上男人打量的目光,她的內心無端湧起怪異的不安。
“小姑娘,謝謝你了。”妻子暫時脫離了危險,男人平和地笑著,和剛才威脅護士的模樣大相徑庭:“你叫什麼名字,你救了我愛人,我得好好謝謝你。”
“沈棄。”沈棄抿了抿唇,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敏銳地感受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側目望去,正正對上女孩審視的眼睛,瞥見她胸前掛著的徽章,她發現她們同校。
“我是周正陽。”周正陽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沈棄。
“衡盛集團董事長”,沈棄看到名片上的信息後,猛地抬頭看向周正陽,瞳孔裏難掩的錯愕。
衡盛集團董事長,A市首富。
A市的人,沒聽過他的名號?
沈棄沒想到會在這所普通醫院遇到她,更沒有料到她救的便是他的妻子。
“你好,我叫周書語。”沉默在一旁的女孩出聲了,她朝沈棄伸出了手。
沈棄垂眸,握上了她修長白皙的手,她的掌心微涼,緊貼的皮膚一瞬間傳來的溫度上沈棄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但卻被那隻漂亮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緊,她試著掙脫,但掙脫不開。
沈棄停止了掙脫,正要看向麵前高挑冷傲的女孩時,手掌被她放開了。
周書語笑得疏離,好像剛才故意握疼沈棄的人,不是她。
手術室的門又開了,從昂貴的私人醫院特意調過來的醫生朝周正陽點頭示意後,走進了手術室。
因為他們的到來,周正陽沒有注意到倆個女孩間的暗潮洶湧,兜裏的電話響起,是秘書打來的。
等他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掛掉電話時,沈棄已經走遠了。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沈棄的背影,看得入神,忽略了身旁女兒的目光。
她帶著冷意。
———
沈棄的鮮血伴著泥水濺到男人的手臂上,刺激得他揮鐵拳的動作更加凶狠,每砸一下,沈棄的四肢就抽搐一下。
“小姑娘,要死也當個明白鬼,哥這回就做個好心人。”盯著沈棄血紅的眼睛,男人嗬嗬悶笑,嘴巴湊到她已經破敗的耳朵邊說:“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殺你嗎?”
“因為,你才是真正的周家大小姐。”
她才是周家小姐?那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沈棄已經沒辦法思考了,臨死前她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甘心。
她才十八歲,她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
哪怕失去了自幼疼愛自己的父母,成了孤兒,她也想要活下去。
她不想死的,她不願死的。
“周書語,你得到了屬於我的燦爛人生,為什麼要對我趕盡殺絕?”如果有來生,沈棄真的好想站在周書語是麵前問她。
———明明她們才見過一麵。
不,不僅僅是問,她更想,讓她付出代價。
雨水砸進了沈棄的眼睛裏,渙散的瞳孔裏,鐵錘砸向她的額頭,她徹底沒了呼吸。
男人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把沈棄的屍體裝進袋子裏,他把她塞到後備箱後,冷靜地處理完現場後,拖著濕漉漉的身體坐回了駕駛座。
打開車載音樂,又從副駕駛座上掏過一瓶白酒,渾身是血的他愜意地靠到座椅上,望著沒有停歇痕跡的暴雨,把瓶蓋丟出窗外,一臉享受地抿了口酒。
他想,雨夜,白酒和鮮血最配了。
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去享受,天氣預報說了,這場暴雨要持續三天,今夜才是第二天,在這段崎嶇偏僻的山路上,大雨封山的世界裏,除了他們這種亡命之徒,沒人會開車過來找死。
喝得醉醺醺時,男人踩下油門,車子如箭般穿梭在雨幕裏。
他要去哪?
他要去藏好他的戰利品。